结界布列好,云霁弯身背靠在墓耳旁,拍拍身侧地面,说道:&ldo;来我身旁,坐好。&rdo;
连幼薇走过去,与云霁刚并肩坐好,五指便被云霁紧紧抓牢。她一愣,连忙看向被云霁拉着的手。
云霁道:&ldo;要带你进去,必须得身灵相通,所以得一直拉着你的手。&rdo;
连幼薇方才低头眨了眼,任凭云霁紧攥着自己的手。
两人拉稳手,云霁侧头看向肩头的连幼薇,方才轻柔道:&ldo;闭眼。&rdo;
连幼薇照做了起来,云霁看她闭上眼,嘴角噙起一抹温存,在正回头望向地面那女人,然后自己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也慢慢闭上眼。
一阵白雾笼罩,两人眼前混沌一片,白雾慢慢挥散而开,隐约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前山青水碧,清风吹拂,青柳摆动,翠鹂环肆。
一条河畔弯弯曲曲流淌开,四五个妇人弯身在河畔洗衣细聊着,两个五六岁的女童在几名妇人身后嬉闹追逐。
连幼薇与云霁在远处并肩在一起,不禁侧头抬望向云霁,心中藏了太多惊叹,叹道:&ldo;这就是传闻中的上古造梦之术,真是神乎其技,令人不可思议。&rdo;
云霁从容笑了笑,视线放去那条溪流旁,说道:&ldo;坟墓前的女人就在河边,我们就近些看。&rdo;
连幼薇道:&ldo;好,但是我们贸然出现在她的回忆里,会不会影响她,将来有所变数?&rdo;
&ldo;放心,我们只是在她的回忆里。她的回忆里,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是看不见我们的。&rdo;
两人说完靠近河畔,便马上看清了坟墓前的女孩。
此刻活生生的人,脸庞看的更加生动。她双目犹如一泓清水,脸庞如新月生晕,顾盼之际,灵动生姿,又有一番花树堆雪的气质。只是仍然一身粗布麻衣,弯身在河边手脚麻利洗着衣裳。
离女孩不远处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开了口,嗓音极大,冲着那女子抬着嗓子道:&ldo;青青啊,小渔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娶了你。&rdo;
旁边另一妇人也开了口:&ldo;王嫂子你就不懂了,青青放着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不过,偏要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嚼野菜。小渔何止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简直祖坟冒青烟,怎么能配得上青青。&rdo;
叫青青的女孩听了那两名妇人的话,口语清脆,语调颇高,回道:&ldo;什么配不配,我说好,我阿孟哥就是这世间顶尖的好。&rdo;
青青话音刚落,身旁有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妇人便讽道:&ldo;还顶尖的好,他小渔好不好的我们乡邻住了那么几十年的,能不晓得啊?以你的条件哪怕婆休公,在嫁一个也能顶他小渔个十倍百倍,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名门小姐放着金肉银骨不吃,来受这份罪。&rdo;胖妇人说完又回身望向远处打闹的两名女童,大声嚷道:&ldo;死丫头,你别死远了,那大石子后边有粪坑,别回头又要给你重洗。&rdo;
青青听了刚才一番十分不悦,回道:&ldo;李嫂,这是我的事,以后您还是管管自己家里头的事,在来操别家的心吧。&rdo;
李嫂兴许是被戳到什么,口气不耐,回道:&ldo;我家的事,我家的事怎么了?小渔什么条件这些个乡邻不晓得?自家老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rdo;说完又指向远处与自己女儿嬉闹的孩童,嚷道:&ldo;你看,下面还带个他死鬼大哥的拖油瓶,连你洗个衣裳都要带出来,他小渔人在踏实不过是个闷墩子,一个鬼样,大字不识一个,发的了什么财,你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嫁给这样个人有什么指望,我们哪个不是为你好。&rdo;
青青听完怒从中起,一脸不服,口气十分硬气:&ldo;谁是拖油瓶!李嫂,你管管自家儿子偷鸡摸狗的毛病再说吧。前日可又上我家摸东西去了。你要不管,若在摸到我家来,我就打断他的手。&rdo;
两人这架势是要吵起来,李嫂撂下手中的衣裳,站起叉腰骂道:&ldo;谁偷鸡摸狗?谁偷鸡摸狗?你说清楚!就你那破屋,还有什么东西可摸。我说你家小渔怎么了?说拖油瓶怎么了?还说错了?我在这村住了几十年,还少说他孟渔是闷墩子鬼样子了,今个是日头打西边出来啦,说一句都不行啦?&rdo;
青青也撂下手中衣裳叉起腰,气势丝毫不输,怒道:&ldo;我管你说了多少年,在我赵慕青面前说就不行!你下次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