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宁随雨淡淡一笑,“一则皇后娘娘救过我母亲,救过我;二则我读圣贤书颇为吃力,读医书却能触类旁通,便来学医了!”
黛玉顿时好奇心起:“想不到宁师兄还有这样的机缘!皇后娘娘是何时救的你们?当时是什么情形?”对于娘娘救人的事,她总是很有兴趣听!
宁随雨淡淡一笑,神情悠然:“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情形与今日的情形很类似。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皇后娘娘却妙手回春,施展剖腹产手术。救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黛玉恍然:“所以师兄刚才才会对我说:当仁不让?”
“正是!”宁随雨点了点头,“若皇后娘娘当年有所迟疑,我和母亲断无今日。今日那个妇人的亲眷已签了生死状,林女史又是内廷女官,不必有所顾虑,自可尽力一搏。哪怕只救得一条人命,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黛玉郑重地向他福了福:“多谢师兄劝诫!”若她今日退缩了,或者迟疑太久耽误了救治病人,此事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结!
“林女史客气了!”
那个难产妇人,最终还是醒过来了!黛玉非常开心,每天都会去看看她,为她尽心调治身体,直到那个妇人出院回家。
元春知道此事后,大大地夸奖了黛玉一番。又叫秋凝霜把一张请柬给了黛玉:“后日是婉太妃的生辰。太妃听说你救了一对难产的母子之后,对你很是喜欢,特地托我将这帖子给你,让你后日务必赏光!”
黛玉接过请柬,笑道:“臣是内廷女官,原该去向太妃贺寿的!”说起来,她还不曾到婉太妃宫里去过呢!
到了婉太妃生辰那一天,黛玉便跟着元春,一起到北宫为婉太妃贺寿。婉太妃拉着黛玉的手,对元春说:“不愧是皇后娘娘嫡亲的表妹!这模样、这气度、这人品,还真有娘娘当年的几分风采呢!”
黛玉给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娘娘过奖了!”
闲话了一阵,婉太妃便让一个宫女带黛玉出去逛逛:“我这宫里,有几盆菊花开得还不错。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想必是爱花儿的,不如去瞧瞧,不必陪着我们闷坐了!”
黛玉便辞出来,跟着那个宫女去看花儿。
穿门过户,很快来到了一个小花园里,黛玉迎头便看见了一个身穿蓝色布袍的男子背影,脚步不由得一顿。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向那个背影福了福,就想悄悄退下。在这宫廷之中,能随随便便穿一身布袍的,要么是太上皇、皇上,要么是哪个地位超然的宗室王爷。又觉得那背影十分的熟悉。
那个身穿蓝色布袍的男子却转过身来,朝她一揖:“林女史!在下有礼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黛玉愣住了。她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宁随雨那清俊的容颜!“宁师兄?”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宁随雨点了点头:“是我!在下姓水,名霆,字随雨,封宁郡王。化名宁随雨,只是为了在太医院学医时更方便。还望林女史恕我欺瞒之罪!”向黛玉深深一揖。
黛玉下意识地还礼,还得有些手忙脚乱:“不敢当!宁……郡王爷折煞……微臣了!”
她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在内廷做了这许久的女官,竟然不识得宁郡王!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自己入宫时,宁郡王已经出宫开府;自己入宫不久,婉太妃又随着太上皇搬去了北宫。再加上自己入宫之后,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没遇见过这位宁郡王也不奇怪。
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但徐姐姐肯定认识宁郡王吧?她怎么没告诉自己这位宁师兄的真实身份呢?!
看着她的神情,宁随雨略有些遗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不知道这位小师妹会不会就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可身份迟早得拆穿,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话说,真没想到林女史的模样如此标致!
而此时,婉太妃正在与元春商议水霆的婚事:“霆儿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该议亲了!我看中了一个人,却不知娘娘舍得不舍得?”
元春笑了笑:“不知婉太妃看中了何人?”
“娘娘的表妹、那位林黛玉林女史!”婉太妃笑吟吟地说,“霆儿可配得上娘娘的表妹?”
元春不动声色地说:“十八弟堂堂郡王,模样性情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只有别人配不上他,万没有他配不上的姑娘。只是这婚姻之事,要两情相悦才好。若我们这些长辈乱点鸳鸯谱,他们自己却不乐意,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因此,我打算效法当年的太上皇:若他们颇此有意,便一起来向我请婚吧!”
从北宫回来,黛玉便去问飞萤:“怎么没告诉我宁师兄就是宁郡王?”
飞萤微微挑眉:“宁师兄是一位王爷还是一个不知来历的平民,你在意吗?”
黛玉摇了摇头:“不在意!”我是那样的人吗?
“既然你不在意,宁郡王又让我保密,我又何必多嘴?”
黛玉无言以对。
宁郡王听了婉太妃转达的皇后之意后,就开始头疼:太医院人多眼杂,不方便与潇湘多交流,只能麻烦母妃了!
从那以后,婉太妃就对黛玉十分热情,三天两头给黛玉送些东西来,黛玉一休沐,她便请黛玉过去说话。黛玉每次去婉太妃那里,十次中倒有七八次能“遇见”宁郡王,跟他说会儿话。
元春对于这样的情形不管不问。
直到两年后,宁郡王才与黛玉一起向水霄和元春请婚。
黛玉对元春说:“宁郡王已答允了我,成婚后我仍可以到惠民医馆,继续行医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