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坎多的青蓝色烛焰不知所踪。不知何时开始,黑蜡烛彻底熄灭,那只独眼也闭合了。要不是它的眼球在眼皮底下偶尔一动,诺尔都要怀疑它死了。
空间也无法穿透。
诺尔后背一阵布料撕裂,一双龙翅膀刺穿了他的长袍。诺尔一把抱起警惕环视的忒斯特,直接飞上天空。
诺尔比忒斯特矮些,疯修士哪想到自己还有被打横撸起来的一天。他一条胳膊勾住诺尔的脖子,长发被风吹得乱飞,魅魔尾巴紧紧缠住诺尔的腰:“您这是——”
“背叛序曲的属性加成。”诺尔冲向高空,“我们现在分开会很危险。”
在空气显著变冷后,诺尔终于停下冲刺。他低下头,观察脚下土地的地势。
“嘶。”忒斯特牙痛似的抽了口气。
黑夜的暗红天幕下,他们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圆形孤岛。它如此苍白而斑驳,正如天上的四轮月亮。
树林还是那片树林,可它的前后左右都变成了白沙滩,周遭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灰黑海面。魔王静静趴在一侧,圣徒会营地和布里克山脉都不知所踪。
他们被彻彻底底困住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到达沙滩的时候?离开营地的那一刻?还是更早,在他们进入布里克阴影的瞬间?
热灰他们得到的“腐败伪神”任务,系统强调不要离开……是命令他们不要离开,还是劝说众人待在原地,不至于被这可怖的现实冲垮?
那股被人凝视的违和感再次出现,诺尔扇动翅膀,猛地转身。
拿球的人影就在两人十几步外。
它凭
空停留在高空,和诺尔与忒斯特同一高度。非但如此,他甚至冲诺尔疑惑地歪过头。
……
圣徒会营地。
阿巴顿瑟瑟发抖地迈着步子。
别说热灰和尤金这种世界顶级巨佬,他的实力连索罗都比不过。能者多劳,大佬们辛苦地巩固营地周遭防卫,他也只能在营地内部逛逛,做些收集物资、巡逻警戒的杂活。
太吓人,太吓人了。阿巴顿边走边在心里大叫,使劲儿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血呼刺啦的怪物倒也罢了,血浆片他看得够多。可他是做了什么孽,要近距离感受精神污染?
每一步下去,他都怕踩出个要抱抱的黑影。阿巴顿目光乱飘,突然定在一点。
他发现了和自己一起进游戏的哥们儿!
阿巴顿只是听说这哥们儿进了精英团,没想到会再碰见——可惜这位大兄弟正被魔王污染,和人下着不存在的棋。
也不知道是什么棋,阿巴顿壮着胆子贴近,准备给自己来个“脱敏疗法”。
他的朋友仍喊着满口胡话,和“棋友”面对面聊天,手上啪啪动作不停。
那绝不是塔赫的棋类游戏,不像飞行棋或者跳棋。看手势,也不是围棋五子棋之类……国际象棋?不,不对……
身为棋牌类游戏资深爱好者,阿巴顿的面色逐渐苍白。
他又难以置信地看了几分钟,带着满额头冷汗,跌跌撞撞地奔向热灰。
“黑影?”看对方一副吓傻了的模样,热灰当场拔剑。
“为——为什么……”阿巴顿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为什么被魔王污染的人,会下c国象棋……?”
“你在说什么?”
阿巴顿的话语带着尖锐的窒息感:“我一个兄弟在这。我刚才看到他和人下象棋,真的是象棋!我敢打赌。”
热灰沉默了几秒,声音干涩:“肯定是他本身就会,只是被污染发疯,凭着记忆日常活动。”
“不对!”
阿巴顿提高声音,“除了网游,我还擅长棋类游戏,《塔赫》就因为这个邀请我的。之前我还和那兄弟聊过这事,他说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就知道马走日象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