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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柳忘冲周檀一笑，勾勾手指：&ldo;周檀？好孩子，过来这里。&rdo;他说着，揪住李陵，把他从椅子上揪得站起来，往周檀面前一塞，&ldo;来，认识一下，他叫李陵。让他带你去找王雪川吧。&rdo;

周檀眯了眯眼打量眼前略显苍白的青年，只觉得这人模样真是顺眼，那蠢眼镜扔了可能会更好。虽然不认识，却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约摸并不讨人厌。于是他谨记王雪川教导他的礼貌，向李陵道：&ldo;中午好。我是周檀。初次见面。&rdo;

这一句初次见面，似乎刺中了面前叫李陵的青年，他慢慢看过来，又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了一声：&ldo;嗯。初次见面。&rdo;

周檀对柔顺的人充满奇异的好感，甚至不介意对方略嫌冷淡的态度，竟露出一个笑容来：&ldo;那……你真的带我去找王雪川？现在吗？&rdo;

秀秀和宁惠对视一眼，她们都没见过周檀对陌生人露出这种神色，不禁有些不确定，一齐向柳忘投去目光。柳忘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ldo;就看他自己的。&rdo;柳忘说的是。

接下去的几日，终测小组的人除了加倍速度地例行公事，连逗弄周檀的日常活动都取消了，飞快出现，又飞快退走，把能挤出来的时间都留给了周檀和李陵。李陵十分怀疑这样大动干戈，ii监察委为什么没有来干涉，但又觉得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周檀在王雪川消失的日子里，焦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到了临界点，甚至显露出和段雪松近似的狂躁一面来。可是很奇怪，李陵来了之后，他便真的安稳下来了。

之前学姐和别的工作人员同他说过多少次：王雪川没有走，王雪川肯定会回来。周檀都不相信，置若罔闻。

而李陵引着他回了房间，一路二十分钟里只说了一句话：他还在。

周檀竟就这么乖乖随他回去。

有很多个瞬间，在监视器里追踪着这两个人的监察委们，都怀疑李陵是不是给了周檀什么违规的暗示，让周檀知道了真相。而再看下去却又并无破绽。

周檀在等待着他的王雪川。

李陵在为他寻找那个离开的自己。

他们在傍晚找过了星树森林。

&ldo;王雪川很喜欢这些会发光的花，他要是回来，我就让这个地方开满。&rdo;周檀对李陵说，&ldo;你一定能找到他对不对？&rdo;

李陵迟了一阵才回答周檀：&ldo;他喜欢的哪里是花，是你呀。所以他会回来的，你要有耐心。&rdo;

周檀偏头看了李陵一阵，道：&ldo;虽然别人也这么说……却只有你的是实话。&rdo;

李陵不再说话。

他们在午后找过了向日葵田。

周檀一棵一棵掐断高高的向日葵，对李陵说：&ldo;王雪川每次看到我掐向日葵，都会不高兴，趁他不在，我最后掐一次吧。等他回来，就再也不了。&rdo;

李陵微笑道：&ldo;他哪里是怪你掐花，他是怕你被花精上的毛扎疼啊。快掐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rdo;

周檀也笑起来：&ldo;虽然我知道你没骗我，但真不敢相信你和王雪川这样熟。&rdo;

李陵但笑不语。

他们也在凌晨找过了中央广场。

&ldo;啊，创造女神……&rdo;周檀站在太阳花坛边缘，向着高耸入云的石像张开手，&ldo;王雪川跟我说，每个人都是有妈妈的，这个是我的妈妈。也许是抱过我的，但我不记得了。他说他也不记得了，我们只能互相抱了抱对方。&rdo;

李陵点头道：&ldo;他想说的是，让你好好记住每一个拥抱过你的人。等找到他，你再抱抱他吧。&rdo;

周檀在细微的晨风与渐渐明晰的曦光里，转头对李陵一笑：&ldo;好啊。那么你呢，你记得谁抱过你么？&rdo;

李陵回望着他，缓缓点了头。

他们形影不离，李陵很沉默，比起和王雪川在一起，反而多是周檀在说，李陵在听。过程竟然是平静的，甚至于有些安逸的，监察委以绝大部分票数通过了柳忘的提案。

李陵被带到了监察委员会。

&ldo;根据心理评估团队柳忘的提案，我们对你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观察。评估表示，你确实是个非常有责任心，能以当前角色为优先，不以个人利益为准则的模仿者。监察委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一周里，你没有一次尝试暗示creator自己的另一份档案，也没有做出脱离当前原型数据的行为，ii为你骄傲。&rdo;监察委代表笑得非常标准，与李陵公事公办地握了手，拿出几张纸来，&ldo;现在ii通知你，仍旧可以以原定第一人格档案【王雪川】登陆分歧世界，作为watcher。鉴于你体质的特殊性，有一些规定需要你事先明确。请仔细阅读这些条款，如果没有问题，再签署这份协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