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允之,&rdo;相里若木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景曦渺站在门口身子贴在门上,他刚刚被吵醒,酒已经醒了很多,但是刚刚睡醒,脑子并不清楚。他努力反应著刚才听到的话,相里若木死後,我要坐在宝座?相里若木怎麽了?他要死了?他惊慌地看著坐在前面的相里若木,他怎麽要死了呢?
&ldo;曦渺,&rdo;相里若木也发现了他,&ldo;你过来。&rdo;
景曦渺惊恐地打量著他,到底是怎麽就要死了呢?相里若木向他伸出手来,他走上去一步拉住了那只大手,温暖得很,&ldo;你怎麽了?&rdo;他问相里若木,他不在乎李允之骂他什麽,别人说他的话,他向来都听不太清楚,文妃让宫里的嬷嬷骂他的时候,比这还要狠。
相里若木搂著他纤细的腰,说的话却是对李允之的,&ldo;如果我就是选定了他来做皇帝呢?&rdo;
&ldo;不。&rdo;李允之一口否决,&ldo;那麽太尉就杀了我吧。&rdo;
檀心抽了一口冷气,惊惧地看著李允之。
相里若木扣著景曦渺腰的手微微颤抖著用了力,景曦渺觉得有些疼,他渐渐清醒过来,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头脑中的惊惧刺激著他,他仿佛站在悬崖上,相里若木一手搂著他的腰,他就靠了这点力拽著,别人的力,迎风站在悬崖上。
他想说什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允之猛地站起来转身向著门外,相里若木也松开了景曦渺,抬头向门口看著,只有檀心和景曦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在太尉府里能够骑马来往的只有一种人,也只能意味著一件事。
景曦渺惊讶地随著他们看向门口,只听见外边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嘶哑喊叫,&ldo;八百里边关急报&rdo;,&ldo;闪开,八百里边关急报&rdo;
&ldo;八百里边关急报&rdo;
景曦渺不是没有见过暴跳如雷的相里若木,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沈稳自制。他不知不觉地坐在相里若木刚才坐的地方,看著相里若木大踏步地走来走去,怒发冲冠。
&ldo;三个郡!三个郡!&rdo;相里若木怒吼著,就像一头狮子在咆哮,&ldo;北蛮一下子就袭击了三个郡,纵深几百里如入无人之境!这还只是试探,下一步他们就有胆子打到京城来!&rdo;
紧急赶来的将军们站成一排,心惊胆战地面对著暴怒的太尉,没人敢回一言。
&ldo;姜本炎身担戍边重责,这些年却只知道跟太守们怄气、争权夺利,我念在他以前有功的份上,一直偏袒著他,光他那个郡的太守我就给他换过了五个!结果呢?就他那儿败的最快,还敢上书请罪,是希望罢官保命罢?马上下令,原地处死,不必回京。&rdo;相里若木猛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景曦渺吓得像後一闪,相里若木没注意到他。&ldo;那个吴鸣宇倒是个厉害人物,一介书生,亲自上城头督战,蛮子都上了他的城了,愣是被打退了,怎麽他的郡就没破呢?&rdo;
&ldo;太尉……眼下正是用将的时候,不如就让他罚金抵过吧。&rdo;一个将军低声说了一句。
&ldo;放屁,连个城都守不住也算得上是将?&rdo;相里若木猛地转回头直瞪著那个将军,&ldo;从今以後,前朝的罚金制度全部取消,但凡有这样的情况,通通战死在城上。你们的身家性命要紧,你们的马蹄子跑得也快,可你们身後被屠城的几十万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平时他们供养你们是为的什麽?为的就是城破的时候你们跑得比他们快?&rdo;
&ldo;可是太尉,&rdo;李允之思虑了一会,&ldo;可是太尉,如果此时对北蛮用兵,一是粮糙筹措不及,二是恐怕毓江王会趁乱造反。&rdo;
相里若木严厉的眼神看得他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後退,心里後悔万分,怎麽会知道北蛮来得这麽快,这麽不是时候。
&ldo;你在毓江王那里有眼线,北蛮的王就没有眼线吗?&rdo;相里若木一句话让他如梦方醒,悔恨不已。
这朝局里的事,北蛮的王何尝不是洞若观火。李允之攥紧拳头,咬了牙,&ldo;李允之愿立军令状,三个月内扫平毓江藩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