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你少废话,有什么事儿,说?”云成雨蹭的撩了油布帘,探出个脑袋来。
卞一心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伸掌至他眼前,“喏,这个百毒丹,给你家大人服下,我家相爷仅此一粒,好好谢谢我家相爷吧。”
云成雨眼眸一亮,伸出还沾着血的手拿了,不敢置信道:“百毒丹?相国大人怎会有这东西?是真东西还是假东西?人命关天,你可不能开玩笑。”
卞一心傲然笑笑,“我家相爷有什么东西要向你报备吗?真是的,还疑神疑鬼?要是假药,我敢给你吗?要是害死年大人,我还得担着罪名呢,你笨的呀。”
云成雨想了想,倒觉得对,向着凤君晚所在位置作一个揖,朗声道:“成雨代大人多谢相国大人。”
缩回马车内,将百毒丹倒出交给年华。
年华已帮年画包扎好了伤口,一听说是解百毒的百毒丹,当下喜出望外,接过用水化在碗里,让云成雨掐了年画的人中穴,一点儿一点儿灌入年画腹中。
灌完百毒丹,年华把马车整理好,让年画平躺着,盖上狐毯,遮住伤口位置,道:“有几刻钟大人便能醒过来了,等大人自己换衣袍吧,你我都不便。”
云成雨把炉里的碳拨开一些,好让碳燃得更快,马车暖一些,“好。”
年华想了想,道:“我去给凤相包扎一下。”
云成雨点点头,“你现在是一马车夫,可得想好了怎么应对凤相的质问。”
“我知道怎么应对的,只是云大人记得说我是御史府中人便好。”年华轻声道。
“那是自然。”云成雨应道。
待年华去帮凤君晚包扎完回到马车上,年画已醒,坐了起来斜靠着。
听得年华把事儿说完,年画眉峰紧锁,眸间一片深沉。
“大人,在成雨心中,大人依旧是大人,成雨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大人大可放心。”云成雨眸光清亮的看她,一如往日的坦然。
年画微弯淡白的唇,溢起淡笑,“让你失望了是不?你崇敬的大人竟是……这样的身份。”
这样的一天,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她精挑细选了云成雨和海叔为心腹,就是怕有朝一日不得已暴露了身份,是自己拉拔出来的人,自是能安全一些。
云成雨眉捎轻挑,笑道:“没有没有,大人令成雨更佩服,怎会失望?当大人的下属,成雨自豪。”小小年纪女子,有这般心智,他自愧不如。
“成雨,本官自然信你,要不然也不会拉拔你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为官之路并不好走,每走一步,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除了谨言慎行,更重要的是要有智慧,不然,自个怎么死都不知。”年画一字一句,清淡似无意,实是在提醒云成雨。
云成雨眸光沉定,肃然道:“大人,今日一言,成雨谨记于心,多谢大人提点。”
年画淡闪了闪长睫,道:“去向相国大人道声谢,本官日后到相府当面致谢,顺便和相国大人说一声,本官已醒,换过衣袍便启程,京中诸多事务,耽搁不得。”
最令她震惊的是凤君晚竟然愿意舍药救她,这大大出乎于她意外。
这位相国大人,越发让人看不明白。
“是,成雨这就去。”云成雨准备起身下马车,想了想道:“要不要让莫桑来侍候着?”
年画唇角微勾,掠过一丝意味,“无需,你何时见过我需要人近身侍候?”
“哦哦,差点儿又忘了。”云成雨笑笑,下了马车向凤君晚那马车而去。
年华眸光忧切的望年画,怯声道:“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那样的情形,实在是没办法。”
年画眉色轻柔,笑笑,“怎会怪你呢?要不是有你在,那才糟糕呢。”
“大人真有先见之明,小华佩服得五体投地。”年华见她没事,脸上恢复些嘻笑。
年画淡道:“少得意,快出去守着,我换袍子。”
“那你慢点儿,别拉扯到伤口。”年华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