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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诺拉又咯咯笑了。&ldo;你好像黑道人士。&rdo;

&ldo;就是要这样。不过假如你喜欢优雅一点的,像明星那样,我也可以做给你看。首先坐直,&rdo;她照做了。&ldo;双腿交叉,好,收下巴,侧脸看我,嘴巴抿起来,然后……&rdo;她轻轻吸气,手腕潇洒一挥,对着天空吐烟。&ldo;漂亮,&rdo;我说,&ldo;你现在是忠诚之地最酷的小孩了,恭喜。&rdo;

诺拉笑了,又做了一次。&ldo;对吧?我真的是。&rdo;

&ldo;没错,跟鸭子见到水一样,我早就知道你心里藏了一个坏女孩。&rdo;

过了一会儿,她说:&ldo;你和萝西以前都在这里约会?&rdo;

&ldo;没有,我太怕你老爸了。

她点点头,注视烟头的火光。&ldo;我今天晚上想到你了。&rdo;

&ldo;真的?为什么?&rdo;

&ldo;萝西,还有凯文。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这个?&rdo;

&ldo;嗯,&rdo;我答得小心翼翼,&ldo;多少是。我想,要是有人晓得过去这几天来……&rdo;

&ldo;我很想她,弗朗科,非常想念。&rdo;

&ldo;我知道,宝贝,我也是。&rdo;

&ldo;我完全没想到……之前,我偶尔才会想念她,比如我生小孩,她却不在,或者老妈或老爸惹我生气,我很想打电话给萝西诉苦。除此之外,我几乎不会想起她,再也不那么思念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想。然而,当我们得知她的死讯,我却哭了,怎么也停不住。&rdo;

&ldo;我不是会掉眼泪的人,&rdo;我说,&ldo;但我知道你的感受。

诺拉轻弹烟灰,小心对着明天早上应该不会被老爸发现的方向。她用不成声音的痛苦语气说:&ldo;我先生不知道,没办法了解我为什么不安。我二十年没见到她,现在这样我心都碎了……他要我冷静一点,免得吓坏宝宝。我老妈在吃镇静药,老爸认为我应该照顾她,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一直想到你,我觉得所有人里头,可能只有你不觉得我很蠢。&rdo;

我说:&ldo;过去这二十二年,我只见过凯文几小时,但我还是心如刀割。我一点也不认为你蠢。&rdo;

&ldo;我感觉自己再也不是过去的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从小到大,每次别人问我有没有兄弟姐妹,我都说:有啊有啊,我有个姐姐。现在却得说,没有,就我一个人。好像我是家里唯一的小孩似的。&rdo;

&ldo;你还是可以跟别人说你有一个姐姐。&rdo;

诺拉猛力摇头,摇得头发甩到脸上。&ldo;不,我没办法说谎。最糟的就是这个,我其实一直在说谎,自己竟然不晓得。我之前跟别人说自己有一个姐姐,这是错的,我早就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了。&rdo;

我想起萝西,想到那天在欧尼尔酒吧,她坚持不愿意假装我们结婚了:不行,我不要假装,重点不在别人怎么想……我柔声说:&ldo;我不是要你说谎,我只是说她不必因此消失。你可以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姐姐,她叫萝西,已经过世了。&rdo;

诺拉的身子忽然剧烈一抖。我说:&ldo;你冷吗?&rdo;

她摇摇头,将烟摁熄在一块石头上。&ldo;我没事,谢谢。&rdo;

&ldo;喏,给我,&rdo;我接过烟蒂,收进烟盒里说,&ldo;一个厉害的叛逆少女是不会留下证据被老爸发现的。&rdo;

&ldo;无所谓。我不晓得自己在紧张什么,他又不能让我禁足。我已经长大了,想走随时可以离开这间屋子。&rdo;

诺拉不再看着我。我快失去她了,她很快就会想起自己是三十岁的良家妇女,有丈夫小孩与不错的品位,和她现在跟一个陌生人坐在后院抽烟的举动格格不入。&ldo;这就是家长魔咒,&rdo;我说,不忘加上嘲讽的微笑,&ot;只要和他们相处两分钟,就会立刻变回小孩。我老妈到现在还是不停恐吓我,不骗你,甚至准备拿木汤匙揍我,管我是不是大人,她才不在乎。&rdo;

不一会儿,诺拉笑了,但笑得有点勉强。&ldo;我觉得老爸很可能禁我足。&rdo;

&ldo;那你就吼回去,要他别把你当小孩子看,跟你还是十六岁似的。我刚才就说了,这是家长魔咒。&rdo;

这回她是真的笑了,坐在长椅上的身子再度放松,&ldo;我们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付自己的小孩。&rdo;

我可不希望她想起自己的小孩。&ldo;说到你父亲,&rdo;我说,&ldo;很抱歉我老爸前两天那个样子。&rdo;

诺拉耸耸肩。&ldo;一个巴掌拍不响。&rdo;

&ldo;你有看到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吗?我和洁琪聊天错过好戏了。前一秒还正常得很,下一秒就看他们两个摆上《洛基》,里准备格斗的架势了。

诺拉拉了拉外套,让厚领紧紧包住喉咙。她说:&ldo;我也没看到。&rdo;

&ldo;但你知道他们的冲突点,对吧?&rdo;

&ldo;你也晓得男人几杯黄汤下肚之后是什么德行,再说两人过去几天都不好受……一点小事都能惹火他们。&rdo;

我用急躁忧愁的口吻说:&ldo;诺拉,我花了半小时才让我老爸冷静下来,再这样下去,我看他迟早会心脏病发。我不晓得他们两人交恶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因为我和萝西交往,惹你爸不高兴。无论是不是这样,我起码想搞清楚,做一点什么,免得我老爸丢了老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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