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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周五下午，我发短信给史帝芬：老时间，老地方。外头大雨倾盆，夹杂着细雪，不管穿了什么都会淋湿，让人冻到骨头里。柯斯莫挤满又湿又累的行人，他们一边数算手里的购物袋，一边希望只要待久一点，身体就会回暖。我这一回只点了咖啡，因为我确定不会太久。

史帝芬不太懂为什么见面，但客气得不敢问，只说：&ldo;凯文的通联纪录还没来。&rdo;

&ldo;我想也是。你知道调查什么时候结束吗?&rdo;

&ldo;据说是周二。肯耐迪警探说……呃，他觉得我们已经掌握足够证据，可以结案了，接下来只需要跑完行政流程。&rdo;

我说：&ldo;看来你知道伊美达&iddot;提尼的事了。&rdo;

&ldo;嗯，是啊。&rdo;

&ldo;肯耐迪警探认为她的说法是最后一块拼图，接合得刚刚好，他可以将案子漂漂亮亮包起来，用缎带系好送给检察署了，我说得没错吧?&rdo;

&ldo;差不多，嗯。&rdo;

&ldo;那你怎么想?&rdo;

史帝芬搔搔头发，弄成一簇簇的。&ldo;我想，&rdo;他说，&ldo;据肯耐迪警探的说法‐‐错了请告诉我‐‐我想伊美达&iddot;提尼一定对你很不爽。&rdo;

&ldo;我目前不是她最喜欢的人，那倒是。&rdo;

&ldo;你认识她，也许很久以前，但你们认识。她对谁不爽的时候，会不会乱编故事?&rdo;

&ldo;你要说我偏颇也行，但我得说她一定毫不手软。&rdo;

史帝芬摇摇头说：&ldo;我是很想，但我觉得指纹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除非伊美达&iddot;提尼能够解释字条上的指纹为什么被抹掉，否则对我来说，指纹问题还是胜过她的说词。人会说谎，证据不会。&rdo;

这小子比球王还要值钱十倍，甚至比我出色。我说：&ldo;我喜欢你的判断，警探，只是很可惜，我敢说球王&iddot;肯耐迪短时问内不会改变想法。&rdo;

&ldo;除非我们想出另一种可能，确凿得让他无法轻忽。&rdo;他说到&ldo;我们&rdo;的时候，还是微微腼腆不安，就像十几岁小伙子提到初恋女友。&ldo;所以我一直朝这方面努力，花了一堆时间在心里回顾整个案子，看是不是漏了什么，结果昨晚我发现一件事。&rdo;

&ldo;哦，你发现什么?&rdo;

&ldo;好的，&rdo;史帝芬深呼吸一口气：他显然排练过，想让我印象深刻。&ldo;目前不论是谁都没注意到一件事，就是萝西的尸体是藏着的。我们想过藏在那里代表什么，却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藏。我想这一点值得研究。我们都同意萝西遇害不是预谋，对吧?凶手只是一时暴怒。&rdo;

&ldo;看起来是这样。&rdo;

&ldo;假如这样，那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脑袋肯定一团混乱。换成我，我一定立刻逃离屋子，但我们的凶手却硬是冷静下来，找好地点，将沉重的尸体藏在沉重的水泥板下……这么做极其需要时间和力气。他需要尸体消失，很需要。但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抛下她，让其他人明天早上发现尸体?&rdo;

他一定会是很好的嫌犯侧写员。我说：&ldo;你说呢?&rdo;

史帝芬靠在桌上，眼睛盯着我，完全沉浸于推论之中。&ldo;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从萝西或屋子联想到他，而且只有他。假如她的尸体第二天被人发现，绝对有人会说：&lso;等等，我昨晚看到某某走进十六号。&rso;或&lso;我记得某某约好要和萝西&iddot;戴利见面&rso;之类的。他不能让她被发现。&rdo;

&ldo;听起来很有道理。&rdo;

&ldo;因此，我们现在只要做一件事，就是找出关联。我们不相信伊美达的说词，但肯定有人有另外的说法，不过他们的说法是真的。他们也许忘了，因为不晓得事关重大，但我们只要唤醒他们的记忆……我打算开始找萝西最亲近的人谈，例如她妹妹和死党，还有之前住在忠诚之地双数号的人。你在口供里说当时听见有人穿越后院，很可能有人在后窗看见了他。&rdo;

沿着这条线索再追查几天，他肯定会有所发现。他看起来满怀希望，我真不想泼这只小可怜虫冷水，感觉就像年轻猎犬叼了它最好的玩具过来，我去口踹了它一脚一样。但我非做不可。我说：&ldo;干得好，警探，推论得很完美，不过算了。&rdo;

史帝芬一脸茫然。&ldo;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史帝芬，你想今天我干吗发短信给你?我知道你没拿到通联纪录，也知道伊美达&iddot;提尼的事，我相信你要是有什么重大进展，早就和我联系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见面，你认为呢?&rdo;

&ldo;我以为……你想知道最新状况。&rdo;

&ldo;你要这么说也行，最新状况是：从现在起，案子就交给该负责的人负责，我去休我的假，你回去当打字工，好好享受吧。&rdo;

史帝芬的咖啡杯砰地敲到桌上。&ldo;什么?为什么?&rdo;

&ldo;你难道没有听你老妈说过&lso;因为我说了算&rso;?&rdo;

&ldo;你又不是我妈。你干吗‐‐&rdo;他说到一半忽然恍然大悟。&ldo;你发现什么了，&rdo;他对我说，&ldo;对吧?你上次离开之后，其实想到了什么。你追了几天，然后‐‐&rdo;

我摇头说：&ldo;很不错的理论，可是错了。我也很希望能靠毫无来由的直觉破案，但我不得不跟你说，这种事不像你想的那么常发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