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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我从卡洛琳的衣橱里拿出我的手提箱，那幅夏加尔的版画还放在手提箱旁边。我们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向卡洛琳的店，我们进到店里，几分钟之後走出来时，我的手提箱比先前重了一些，卡洛琳把门锁上。我们又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次是到窄廊画室。

在路上，她问我们为什麽要去丹妮丝那里，我说我已经和她约好了，而且希望她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ldo;你的品位就不能高一点吗?漂亮迷人的女人纽约到处都是，你看，安吉拉如何?&rdo;

&ldo;哪个安吉拉?&rdo;

&ldo;饶舌酒鬼酒吧的安吉拉。&rdo;

&ldo;你不是说她是同性恋吗?&rdo;

&ldo;这个我还得再调查一下。星期一我要去问她一个问题，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免得我瞎猜。&rdo;

&ldo;什麽样的问题?&rdo;

&ldo;比如说，『安吉拉，我们俩结婚好不好?』&rdo;

&ldo;你不觉得问得太模糊了?&rdo;

&ldo;好吧，我再想想看该怎麽问。&rdo;

从丹妮丝脸上的表情可以清楚地看出，她看到我时的喜悦被卡洛琳的出现一扫而光。&ldo;哦，狗小姐，&rdo;她说，&ldo;我一下子想不起你的名字。&rdo;

&ldo;卡洛琳，&rdo;我和卡洛琳几乎异口同声，&ldo;你可以称呼我凯瑟小姐。&rdo;

这会是个漫长的下午，我在想。幸好我不用在这里待太久。

&ldo;啊，我没有认出你来，&rdo;丹妮丝说，&ldo;我不记得你有这麽矮，第一眼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孩。&rdo;

&ldo;那是因为我气质天真。&rdo;卡洛琳说。她走到一幅引人注目的画前，歪着头，手叉腰。&ldo;画画一定很有趣，尤其当你不用管它看起来像什麽的时候。你就只会用一些颜料涂涂抹抹是吗?&rdo;

&ldo;我去煮咖啡，&rdo;丹妮丝说，&ldo;我想凯瑟小姐一定想吃点什麽。&rdo;

&ldo;不，谢谢了，&rdo;卡洛琳说，&ldo;我最近没什麽胃口，也许我得了厌食症，我知道有些女人年纪大一点就会得。&rdo;

她们就这样继续斗下去。如果她们两个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也许可以坐下来好好观赏，但上帝知道，我实在插不上手。她们不需要裁判，她们自己就做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有人来计分。据说，杰瑞德打算下午出门，这显示他有很好的判断能力。

两点整，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靠在耳朵上，然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於是点点头把话筒拿给卡洛琳。

&ldo;你要找的人还没有到，&rdo;她说，&ldo;请十五分钟之後再打来。&rdo;她挂上电话，看着我。

我抓起手提箱准备出门。&ldo;我要上路了，&rdo;我说，&ldo;你知道他待会儿再打来的时候该说什麽?&rdo;

&ldo;要他到麦迪逊大道和第七十九街交会口的绅士咖啡店，然後坐在离门最远的那个桌位等，你会去找他，或是以麦迪逊的名字传叫他。&rdo;

&ldo;如果他问起钱币呢?&rdo;

&ldo;你已经拿到了。&rdo;

&ldo;很好。&rdo;

&ldo;你让我卷进你们的事，&rdo;丹妮丝说，&ldo;伯尼，你还在偷，对吗?一定是的。狗改不了吃屎，或者说，罪犯就是爱穿条纹服。&rdo;

&ldo;在监狱里已经不流行穿条纹服了。&rdo;

&ldo;哦，可惜，它让人看起来苗条。你果然知道里面流行什麽，毕竟你在里面待过。你仍然是个小偷，现在还成了杀人凶手吗?&rdo;

她看着卡洛琳。&ldo;那你又是什麽?他的帮凶?&rdo;

&ldo;卡洛琳会跟你解释所有的事。&rdo;我说。我一点也不羡慕这份工作。

我一下子坐了这麽多次出租车，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这次是到第十八街和第九大道的转角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两点十五分我在442号铁门的对面下了车，这时候他可能在打电话──很可能──因为十分钟之後铁门开了，赫伯特富兰克林科尔卡农走了出来。

我站在一扇阴暗的大门边，免得他看到我。结果，他看也没看就向左转，大步朝第十大道的方向前行，他不是想在那里叫出租车就是把车停在了那里。

不管那麽多了。看着他走到转角後，我慢跑着过了马路，脚上还是穿着彪马鞋，尽管它太宽了。这是个天气晴朗的下午，街上人来人往，但是这一次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哪把万能钥匙能开铁门的锁。星期二晚上已经开过了，所以我过街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把钥匙，几秒钟之後已经进了大门，转身把大门又锁上。

我没戴手套，这次我不在乎。如果事情没成功，会有更糟的事发生，指纹根本算不了什麽;如果事情成功，没人会管我在哪里留下了指纹。

我再一次通过大门走进那阴暗的走道，把手提箱的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枪，这令人厌恶的东西。这一把看起来像钢制的，但是摸起来没那麽冰冷，因为它实际是用酚醛树脂做的，我猜它甚至可以混过安检上飞机。我把它拿在手上，让自己习惯手握武器的感觉，并且检查是否装了弹药。然後我穿过走道。

我手握着枪，以防阿斯提德下午在花园里，我当然不希望如此。那只狗受过战斗训练，可我没有。我更不希望在毫无准备时就碰上它。我在走道口停下来，手握着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花园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