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靶场看看!”
顾长平沉了口气,步子迈得很大。
高朝跟过去,落下半个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喜欢看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和别人不一样,像青松一样挺拔,又像山一样沉稳,哪怕见着位高权重的人,那根脊梁虽然弯,但从不会塌。
傲呢!
主子要看靶场,下人立刻点了几盏灯笼,顾长平等下人退远后,开口道:
“那年我救你,是举手之劳,哪怕身旁站着的是个陌生人,那一箭我也会射出去。”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算不得熟人。”
高朝低下头,看着脚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你把我当什么人都可以,我不在乎,反正……”
“我不是什么好人!”
高朝错愕的抬起头,顾长平发现,这人有一双极黑的眼睛,里面的清澈,更胜于他。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他挪开视线,“梦里,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狱。”
“不可能!”
高朝尖叫起来,“这绝对不可能。”
“只要我跟你走,你说愿意放我一条生路。”顾长平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后来,我还是选择了赴死!”
高朝五个手指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
这话,他听明白了!
“这个靶场拆了吧,留着没意思!”
顾长平转过身,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踏进夜色里。
“顾长平,我他娘的就要留一辈子!”
高朝怒吼。
少年锐气,锐不可当。
顾长平听在耳朵里,嗤笑了一声。
少年人口中的一辈子,不过是三五年的光景,就像做了个梦。
梦一醒,夜还长,一辈子还长!
……
回到顾府,有人等着。
等着的人是沈长庚,他已经在太师椅里打了个盹,见顾长平回来,揉揉眼睛,开门见山道:
“鹿鸣宴闹得这一出,曹明康应该把你安在‘危险分子’这一号,以后怕要对你重点关注,重点防备了!”
顾长平脱了外衫,慢条斯理的用毛巾一根根擦拭着手指。
“下面,你打算怎么办?”沈长庚追问,“是要利用那几个小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