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成一团,心里像布下一张密网,濒临窒息的压抑感,勒得心悸又恐惧。
孟琼靠在洗手台上,一只脚尖叠在另一只脚背,丝毫没有作为故事主人公的自觉,指尖玩弄着半根正燃烧的烟草。
她偶尔掠过几人的视线太过淡漠。
众人害怕不安。
潇潇深吸一口气,几步走上前,面上挂着还未消下去的苍白,面容苦涩,低声叫了一句:“琼琼姐。”
微弯着腰,头颅低下,是程家礼仪最谦卑的姿态。
女人露骨的目光扫视全场,予以冷眼,窒息到下一秒似乎就是毁灭,她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下,可也为时已晚,心中忐忑难安。
骨子里的畏惧,对害怕的人,很难不下意识胆寒。
金属的开合声清脆,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在偌大的洗手间传开。
“若按时琅的辈分,”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一下一下也往人心上碰撞,“你倒是该喊我一声姑奶奶。”
她慢慢走近,直到几人面前停下。
呼出的烟草味搅和在空气中,很烈,呛得几人连连咳嗽。
孟琼眼里话外尽是善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给人只是友好的问候的错觉。
自然,她懒得听蹩脚的解释和借口,与之格格不入的坦荡。
红唇一勾。
“我听到了。”
“全部。”她补充道。
第22章尤物
被那双泰然且犀利的目光扫视,潇潇没办法压下心中疯狂翻滚的恐惧感,肢体无法控制到躲避,鬼使神差对了上去。
面前的女人身立灯下,指间的火星化为灰烬,眉目轻佻,看着散漫。实际上,她的目光里,柔软的像春日牧野的薄雾,更宛如云雾缭绕拨开后的讥诮冷傲。
最终,潇潇察觉到,那是一抹对待弱者的居高临下的悲悯。
本就依附程家而光鲜亮丽的她,心里太清楚下场会如何。
她心怀侥幸,以为孟琼不会在乎,毕竟这些年里女人在私底下的风评不算好的,潇潇甚至觉得她们的议论根本不值一提。
她预想到自己接下来的结局,想到了她的敦厚双亲,和前路光明的弟妹。不断悔恨,心神极乱,下定决心抬起头来,不顾身后姐妹的死活,妄图恳求面前这个人。
唇刚要张,但那双细眉在灯下微微一蹙,几不可查,流露出来的几分不耐让她彻底溃散。
潇潇忽然想起某个深秋。
那是她第一次见孟琼的场景。
那时她被父母塞在程家借住过一个假期,短短的假期却像一场空空大梦,在心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