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夏的家很小,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小到她和妹妹的书桌只能勉强放在昏暗的过道间,在那里写作业每天都要接受所有邻居的尴尬目光,睡觉需要在客厅打地铺,这是她自己争取来的福利,这样就不需要半夜被爷爷叫醒。
而眼前的一切让她瞠目结舌,偌大的客厅比老家的院子还宽敞,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嵌着金色纹理,吊顶琉璃灯发光般照在单薄的她身上,方觉夏甚至觉得她像个滑稽愚昧的小丑,在璀璨的灯光下可笑得显出原形。
程时琅耐心地牵着她,推门走进别墅每一个房间,和她介绍每一个佣人,崭新的衣帽间挂满她尺寸的裙子,当推开卧室门时,入目皆粉色。
“特别为你准备的卧室,喜欢吗?”
粉色的公主房是每个少女的梦想。
当晚方觉夏睡在柔软的被窝里,还觉得一些不真实。她好像终于要摆脱一切了。
不用再去担心明早没能做早饭被母亲辱骂,甚至喋喋不休让她饿一天肚子,不用听父亲不断抱怨她学舞蹈的学费有多昂贵,家里还需要干多少劳力活才能给弟弟攒一套市区的房子,而供她上学是个赔本的生意,还在高中的妹妹也不会辍学,被父母早早嫁给小卖部大妈的儿子。
如今不过两年时间,方觉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被人贴心照料,事无巨细,怎么能让人不满足。
于她而言,不过是金钱和□□的交易。
选择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跟着,总比被无数个男人一起睡要好得多,不是吗。
当年她专业第一考进京大舞蹈系,论美貌方觉夏自诩不差任何人,专业绩点比谁的都漂亮,她的舞蹈水平也比同学不知强了多少。
良禽择木而栖,女人总要学会牢牢把握住眼前的机会。
方觉夏当然知道什么更重要。
手边的牛奶见了底,方觉夏听见浴室里隔着玻璃的水流声,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整个别墅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才两年时间,她已经对这里了如指掌。
方觉夏孰轻孰路地推开程时琅书房的门,神情如常走进去。房间很简洁,她常打扫,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被助理堆在桌面上。
再等方觉夏回卧室时,男人已经洗好澡,半倚在床一侧,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去拿了本胎教的书。”
方觉夏拉开被子,钻进他怀里,借着光一页一页看起来。
程时琅把壁灯调亮了些,金丝眼镜被人摘下来,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白里透粉,这两年确实被他养的很好。
“太晚了。明天我陪你看。”
这三个月里,孟琼工作忙得不行,没怎么再刻意去关注程氏的消息。只是看纪听白闲得陪她四处飞,想来没什么大事发生。
既然坦诚合作了,她也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