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在努力将自己活成一个活死人。
以期,能最大限度的为他陈胜的谋划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胜记得,有人说过,九州有他,九州之幸!
陈胜反倒觉得,大汉有韩非,才是大汉之幸!
他做好书签,合上手中的《公义论》,抬眼望向大殿之外,轻笑道:“长姐,来了就进来吧。”
话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了许久。
陈月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大殿门口。
她穿着一袭青冥色的儒裙,素面朝天的清秀面颊涨的通红,双手见还托着一只烤制得油光满面的兔子。
她像以往一样如同男儿家一般大步走进殿内,但步履僵硬却僵硬得仿佛两条腿都打着石膏:“臣女陈月,拜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胜看着她,他若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陈月第一次进晏清殿来。
他起身走下王座扶起陈月,温和的笑道:“哪来的兔子?”
陈月看着他温和的面容,赤红的面容稍稍好了一些,但表情还是显得很僵硬:“回大王,这是家里边送过来的,臣女听闻大王入夜前就吃了半斤羊肉……”
说到这里,他蠕动着唇角,忽而一咬牙,端着托盘再次拜了下去:“臣女请大王吃烤肉,请大王准许臣女公爹入宫觐见!”
到底是边疆长大的女子,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说法方式,学不来口是心非那一套。
陈胜心下轻叹了一声,再次伸手扶起陈月,而后双手接过烤肉,轻声道:“长姐你既然已经来了,我肯定不能不听你的,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认真道:“我们是一家人,你开口,但凡是你大弟陈胜能做到的,他绝不会吐半个‘不’字儿!”
“但汉王陈胜,他得先是大汉千千万万百姓的家长,然后才是你大弟陈胜,长姐明白吗?”
陈月紧咬着嘴角,低头回道:“臣女知错。”
陈胜点了点,轻笑道:“那长姐你就先回去歇着吧,我这就派人去请你公爹进来。”
陈月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小声道:“大弟,俺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陈胜温言道:“算不上,也就是令我有些难做,传出去,以后谁人有点搁我这儿说不通的难事,都知晓去求你们来当说客,这事儿就没法子做了!”
他没有藏着掖着或是用什么迂回的方式去宽慰陈月,她的脑回路比较直,想不明白。
陈月当即抬起头来:“不会的不会的,俺是瞅着王武那怂包搁家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心烦,才自个儿来的,没谁撺掇俺……不会再有下回了,下回就算是他一头磕死在俺面前,俺也绝对不理他!”
“那不能够!”
陈胜笑呵呵的说道:“回头我立一条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就不会再有人拐着弯儿的去求你们了。”
陈月力点头道:“那感情好!”
陈胜扬了扬下巴:“那长姐你就先回去歇着吧,你在我不好和王贲说事儿。”
“哎。”
陈月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但转到一半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右手压左手揖手道:“臣女告退!”
陈胜目送她快步走出大殿,脸上的笑意随着她的脚步缓缓消失。
待到陈月的脚步声走远之后,他面无表情的低喝道:“来人,传王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