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
哪一次动刀兵,不是家中的叔伯们冲在最前头?
哪一次动刀兵,家中无人披麻戴孝烧纸钱?
但至始至终,都无人张口说过什么。
无论是家中的顶梁柱战死在外。
还是陈胜从别家提拔人手出仕。
都无人说过一句老陈家一句不是。
也无人来向陈胜开口要官要职位。
他们都只是默默的操办丧事。
知道陈胜忙得不可开交,甚至都没有通知他回来出殡……
亲近的人一起创业,往往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依仗着与上司的亲近关系,各种偷奸耍滑、作威作福,觉得有那一层关系在,就该享福!
另一种,是因为与上司还有着工作之外的关系,更卖力的做事、更严格的遵守规章制度,总想着得帮着自己人,得给自己人争口气。
陈家人……
都是第二种。
不过他们不说。
陈胜却不得不想。
抛开付出了就该有回报这一层。
单单是这些伙计户与老陈家维持了四代人的共生关系,在陈胜的眼里就是一座大宝藏!
一座只要开发得好,进可裂土封王、退可富可敌国的大宝藏!
……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祸共当,以前咱家难的时候,是大家伙一起勒紧裤腰带一起捱过来的!”
陈胜坐在台阶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早饭,一边笑容满面的说道:“而今咱家起势了,大家伙当然也得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一起荣华富贵!”
蹲在其他地方的陈家小子们见他开口,纷纷捧着和自己的脸一般大小的陶碗,蹲到他跟前儿,放慢了吃喝的速度,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话。
七八十人仰着脸看着自己,令陈胜有一种自己变成了教师,正在给这些半大小子上课的即视感。
“不过呢。”
他放下手里的海碗,略略收了收脸上的笑容:“往后咱家要做的事,与咱家以前做的事,就完全不同了。”
“咱家以前以走货行商为生,把身子骨养壮了、武艺练精熟了、刀子磨锋利了,就算是齐活了,可以跟着商队一起走货了。”
“可往后,我们大家伙儿都是要做官的人!”
“做官,分文武。”
“做文官,读书识字那只是最基本的,还得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