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霓睁开了眼。她抬了抬酸痛的胳膊,夜里胃里实在难受,吐了几次,有一种烧心般的疼。
她从来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伴溪,一旦想了,前行的脚步便被束缚住了,让她没办法坚定地去连奉。但此刻,她却放任着自己去想,任由着自己的思绪飞回遥远的临运,飞向再熟悉不过的皇宫。
“姑姑······”她轻声叫唤,睡在一旁的若霞师太立即睁开了眼。
“掌门,你好些了吗?”
潘星霓摇头,“不大好,我现在浑身难受得很,又不像是前几天无力想睡了,现在像是有些睡不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得正是这个道理。掌门,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姑姑,星霓万一有什么事,姑姑能不能帮星霓一个忙?”
“掌门何苦又说那些话呢,还是再歇会儿吧,天都还没有全亮。要是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让他们再找点药材来。”
潘星霓摇摇头,“这些天难为他们了,到处都乱作一团了吧,他们还能找些药材来,够不容易了。只是我们抗争不过天的。”
“天也不会让你离开。”
潘星霓笑起来,“你还没答应星霓。”
“掌门有什么心愿?虽然掌门不会有事,但是这么早便叫我起来,如果我不答应你,你肯定也不会睡得着吧。”
“姑姑肯答应我?”
若霞师太一脸无奈。
“太好了。”潘星霓笑起来。
“我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姑姑就剪下一缕我的头发扎起来,带回临运去,给陛下。我没什么好东西留给她,除了经书外。我又没什么信物,玉蝉是留给姑姑的,又不能给她。想来想去,还是带一缕头发给她吧,挑末端的剪,姑姑。”她想到那一天,伴溪紧紧抱住她,伴溪呼吸的气息,便是通过发梢传到了她的全身。
“以后你会和皇后做这样的事么?”潘星霓红着脸,好在黑夜中,伴溪看不见她的脸。
“不会。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除了你。”
“那我走了,你会很想我吗?”
“会。”即使在这么亲密的时刻,伴溪还是不习惯流露太多感情。
“万一我回不来了呢?前面的路很多都是未知的,我可不确定会遇到什么。什么豺狼,猛虎,土匪,强盗呢?”
“怎么会,父皇会派精锐部队护送你的,除非你不想回来。”
“我是说,万一我因为生病,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别胡说。你命硬着呢。”
“我是认真的。”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