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骂她下贱!她嘴角轻颤、眼眸闪烁着泪光。
「不要装成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妳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他吼。
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奔过去。「你的伤口在流血!」
他反射的揪住她的后领,嫌恶的不愿她再碰触他分毫,凌乱而粗鲁的扯下她手上的束缚,怒眼一瞥,猛地拉下她颈上耀眼美丽的钻戒。
孟灵惊呼,突来的刺痛画过她的脖子。
「钻石象征永恒的真爱,妳--不配--拥有。」他残忍的说。
孟灵惶惑的抬手抚过自己的颈子,链子在她脖子上画下一道伤口,然而她的痛却在胸口上。
「我要妳立刻滚出我的世界,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妳,滚!」
她没听他所说的,看见他臂上的纱布被血腥染红而骤然焦急,不自禁轻触他手臂。「一定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呢?要是……」
「滚!」他怒吼一声,甩开她的手。
她脚步踉跄的扶着床柱,没理会他脸上吃人的阴惊神色,扑向前去要解开纱布。「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收起妳的假情假意,除了地上那堆钱,妳别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青筋自他额际暴戾而出,盛怒早让他尚失了理智,一把扣住她的双腕,猛地把她推开,不愿再看到她,他倏然背转过身。
她没设防的往后跌去,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匡啷」一声,她撞翻了窗前的小几,小几上的圆形荷叶鱼缸飞了出去,在墙上撞成碎片再溅回地毯上,她跌卧在玻璃碎片上,刺痛爬上了她的手臂。
她倒抽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刺痛的蔓延,而是看见在水渍中挣扎的两尾金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拯救,抓到了一把玻璃,反射的缩手,血从指尖上冒出来,她又抽了一口气,瞥见床柜上的水杯,冲动的拿双手往那片水渍一捧,从地上蹒跚站起,往床头扑去,鱼、玻璃和血同时落入水杯里,她的额头也结实的撞上床柱。
「我叫妳滚妳没听到吗?」他听见混乱的声音,不愿去管她还玩什么把戏,只背着她又一次无情的怒吼。
泪水从她睫毛上滴落,杯里的水染上一片腥红的浑浊,两尾鱼浮上了水面。
牠们是晁子齐为她买的,孟灵早爱上了那飘逸的鱼儿,每天都要花许多时间换水、喂食和逗弄牠们,常幻想着牠们就是他俩的化身,悠游、自在的幸福充实了她过往的每天。而今,鱼儿死了,她的梦也该醒了。
她强忍下手臂的疼痛,却无法漠视心上窜出的伤痛,拿满是血迹的双手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看着那无情的背影,强迫自己保留最后一分尊严,平静却带浓重鼻音的说:「我也许下贱,却还不至于无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从今而后我会在你的世界彻底的消失。」
「慢着!」他突然开口。「妳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妳下山。」
「不用了。」她学会了比他更漠然的口气,蹲下身。「这些是我应得的,其余的本来就不属于我。」
他骤然转身,看见她背对他,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捡着一张张散落的钞票。
瘦弱的、颤动的背影揪痛了他的心,她看起来那么可怜、却也可恨。
「别捡了!」他又发出一声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