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正在得意忘形之时,蒲头接到陶胜密报,王智已经控制,不用担心城外大军。遂调集所有人马,步步为营,一面拆除民宅,一面向前挺进。吕布,你不能藏吗?我就让你藏无可藏。
吕布也不含糊,开始了战略部署:成廉、魏续、侯成、宋宪、高顺加上吕布自己,各带一路人马。备齐弓箭,从四面八方骚扰鲜卑军。
当然,鲜卑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前排士兵挥舞着大锤拆房,后排士兵手持弓箭向四面八方戒备,只要汉军露头,鲜卑的神箭手便向汉军方向一阵齐射。
骚扰之下,魏续、侯成、成廉、宋宪、高顺所部皆有伤亡,唯有吕布军,不见了踪影。
吕布当然不会和鲜卑人力拼了,他要趁鲜卑人空虚,劫走粮草马匹,这些事他谁都没告诉。
吕布趁乱摸到马厩,见到马厩四周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黄口小儿,立于马厩门外,就是这个黄口小儿,便让吕布心头一紧。
“吕将军别来无恙啊!”拓跋力微见吕布停住了脚步,上前拱手道。
“撤!”吕布感觉拓跋力微是在拖延时间,忙命人掉头。
此时已经晚了,拓跋力微见没得聊,便打手势唤出了埋伏的骑兵。百余骑齐出,吕布这百十来人肯定是交代这了。吕布本想夺马逃去,却不曾想拓跋诘汾不知道从哪杀了出来,抛出一张大网便将吕布生擒。
吕布被擒的消息立刻传到了汉军各部之中,高顺传信各部集结人马,所有人都回来了。
吕布不在,高顺在侯奉坚持下,成了这支部队的首领。千余人的部队只剩下不到八百。吕布被擒,士气极为低落。
这支民兵部队是高顺拉起来的,他自然是不会让众人士气如此低落。一番慷慨激昂的家国大义,讲得众人心中振奋。
能来这石门樟的,谁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们加高民宅,构筑城墙,在这平民区中,构筑了三个堡垒。三个堡垒呈犄角之势,相互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鲜卑兵来犯,他们便居高临下弓弩齐射。
汉人的连弩,在武帝时期,便是匈奴的恶梦。卫青、霍去病的赫赫功名,便有不少连弩的功劳。
高顺、成廉等人夜不卸甲,帅军一守就是三天三夜。蒲头急得满嘴大泡,亲自上阵督战,下令进攻,后退者斩。
黄昏之下,战场上尽是鲜卑人的尸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兵败又何尝不是万骨枯呢?
蒲头累了,倦了。脸上再不见问鼎中原的英气,汉军堡垒之中也是伤兵满营,最重要的是,汉军的箭矢吃紧,三个堡垒之中,只剩下箭矢万余。
战争打到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毅力。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一刻,谁就能夺下最后的胜利。
战机到了!拓跋力微见汉军中箭矢密度大降,忙找到蒲头,献了一策。
鲜卑的包围圈网开一面,让出城南的位置给汉军撤退。又将宋宪与蒲头的书信往来,投于堡垒之中。
列宁说过,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宋宪见到书信,吓得满脸惨白,立即逃出堡垒,到蒲头大营请罪。
宋宪这一来,便带来了汉军的虚实。箭矢不足尚属其次,汉军已经断粮三天了,只要围而不攻,汉军自然瓦解。
高顺见大势已去,便带着部队徐徐撤走。侯成、魏续经过激烈的争吵,也决定带着奄奄一息的都尉侯奉,离开了石门樟。
众人之中,唯有骁将成廉还在坚守。军中无粮,他便夜夺鲜卑人的尸体,放于军中充饥。箭矢用光了,他便用尸体熬油,泼在堡垒四周,大火烧起两丈多高。
所有人都认为成廉已是强弩之末,却不曾想,成廉这一守,就守了二十七天。
除夕之夜,众将吃着鲜卑人的腐肉,喝着混着血液的雪水,耳边不住地回响着成廉挂在嘴边的那句: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这几日,蒲头的眼前一直浮现。骁将成廉,以百骑与自己千余骑相互冲锋,直至剩下一人,仍然挥刀发起冲锋。此人不除,我鲜卑军何以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