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回事?&rdo;郑娴儿也跟着站起了身。
楼阙冷笑道:&ldo;是枕香楼的花船。刚才想必是船上的哪个混蛋恶作剧,故意灭了灯偷偷跟在咱们身后的。&rdo;
他话音刚落,画舫上立刻传来了一声高叫:&ldo;喂,你说谁是&lso;混蛋&rso;?这条河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愿意走哪儿就走哪儿;这条船也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愿意吹灯就吹灯,你管得着吗?你自己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说了些怕人听见的话,我们还没嫌脏了耳朵,你倒有脸恼羞成怒拿我们撒气?&rdo;
郑娴儿听出是葛丰的声音,心下不禁气闷:&ldo;怎么又是他!&rdo;
楼阙也有些无奈:&ldo;他是枕香楼的常客,带一帮妓女出来泛舟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么宽的河也能遇见他们,只能说咱们的运气实在太糟了!&rdo;
他的话未说完,画舫上已经放下一只跳板来。葛丰搂着一个身形妙曼的女子站在船头上,向这边大声笑道:&ldo;不期而遇,可见有缘。桐阶兄,带着你的美人儿过船一叙如何?&rdo;
&ldo;没兴趣!&rdo;楼阙冷哼。
葛丰也不意外,拍着栏杆大笑道:&ldo;楼桐阶,你若不上来,我就把你身边那位小美人的身份告诉大家啦?‐‐嘿,姑娘们,我跟你们说啊,别看这位桐阶公子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其实他私下里那叫一个色胆包天!就他家里那个……&rdo;
楼阙不慌不忙,拉着郑娴儿一同坐了下来,只当那艘画舫和耳边的聒噪都不存在。
葛丰见他不上当,只得讪讪地打住了话头,嘀咕了一声:&ldo;还真不怕我说啊?&rdo;
画舫上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郑娴儿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走到船梢去踏桨划船。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确实是躲不起的。
就在她开始划船的时候,乌篷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开始漏水。
郑娴儿一看衣角险些沾湿了,忙&ldo;嗖&rdo;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楼阙也发现了变故,立刻起身抓起船桨,向大笑不止的葛沛民公子用力丢了过去:&ldo;葛丰,你过分了!&rdo;
葛丰得意洋洋:&ldo;哈哈!不管过分不过分,只要能请动您二位上船,那就算我葛某人有本事!&rdo;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厮从乌篷船下面钻了上来,泥鳅似的一下子窜到了画舫上:&ldo;葛四爷,小的幸不辱命!&rdo;
葛丰大笑着喊了声&ldo;赏&rdo;,又回过头来向楼阙招手:&ldo;桐阶,来嘛来嘛!&rdo;
楼阙回头看看郑娴儿,欲言又止。
在某一个瞬间,郑娴儿生出了一种&ldo;宁可随着船沉下去也不能妥协&rdo;的偏执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