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麻绳垂了下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磨掉的墙土和手腕上渗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和成了颜色奇怪的泥巴,把麻绳和郑娴儿的衣袖都粘在了一起。
&ldo;真他娘的遭罪!&rdo;郑娴儿咬牙骂了一声,捡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缎带,撕了一半草草地缠了缠手腕上的伤,然后重新系好衣扣,将剩下的半边缎带绑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之后,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又贴在门边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心里暗暗地估计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处境。
留下,必死无疑。
逃跑,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哪怕逃跑不成,最多也不过是回来继续等死罢了。
郑娴儿将眼睛贴近门缝,算了算此刻的时间。
先前门缝里是有微微的亮光照进来的,应该是天上的星光。
但此刻从门缝里向外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应当是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候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东方的天幕就会发亮。
不能再等了。
这房子没有窗户,要想出去,只有门口可以走。
郑娴儿试了一下,外面是锁着的。
这难不倒她。
郑娴儿弯下腰,双手抓住一扇门的下边用力提起,往旁边使了使劲,下门轴就从础石上的小窝里脱了出来。
再抓住另外一扇门,如法炮制。
两扇门同时晃了一晃,外面发出铁链撞击的声响,却没有人来问。
郑娴儿越发放大了胆,轮流搬着两扇门往础石的边缘挪动。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第一扇门的门轴终于从础石上滑了下去。
郑娴儿一时防备不及,那扇门发出&ldo;咣当&rdo;一声巨响。
暗夜里,这声音恨不得能传出三条街去。
郑娴儿吓惨了,贴在墙边好久不敢动弹。
但,绑架她的歹徒始终没有出现。
郑娴儿定了定神,看见第一扇门的上门轴也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扇已经歪斜的门抱了起来,挪出一道可容自己挤出去的缝隙。
成了!
站在门外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郑娴儿仍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没有人在门外看守?这年头的绑匪这么不敬业吗?
多半是陷阱!
郑娴儿这样想着,一时不敢往院门那边走。
她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似乎是一片废弃的民宅,院墙颓圮得不成样子,从这一家都能看到尽头那一家院子里的荒草。
这对郑娴儿来说不是坏事。
她踩着坍塌在地上的碎泥砖跳到隔壁院子,发现院中的荒草长得很密,并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所以歹人应该不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