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一派胡言!&rdo;黎县令揪下一把胡子,重重地坐了下去。
郑娴儿不以为意,见无人上茶,便又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撕坏了一半的封条来,缠在手指上绕来绕去,一派悠闲。
黎县令生了好一阵子闷气,终于缓过劲来,怒声问道:&ldo;楼三奶奶还有何指教?&rdo;
郑娴儿抬起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ldo;听说大人已经在下令捉拿楼闿陈景真等人,可有此事?&rdo;
黎县令重重地&ldo;哼&rdo;了一声。
郑娴儿坐直了身子:&ldo;前儿在大堂上,大人还说是要等有了证据以后再审,昨天却又下令捉拿原告,这是不是意味着大人已知道这桩案子谁是谁非,确定是楼闿与陈景真合谋诬告了呢?&rdo;
黎县令揪了揪胡子,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不管是从证据还是从舆论上看,这案子的是非黑白都已经很明显了,否则他也不至于被迫下令捉拿原告归案。
可是,即便他以&ldo;诬告&rdo;之名捉了楼闿等人,此刻也不能当面对郑娴儿承认诬告之事,否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黎县令想得很周到,但他显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郑娴儿今天本来就是来打他脸的!
郑娴儿等了一会儿,见黎县令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又自己笑道:&ldo;黎大人果然谨慎,看来案子定下来之前,您是不打算透露消息给我了。&rdo;
&ldo;那是自然。&rdo;黎县令就坡下驴。
郑娴儿立刻接道:&ldo;既然黎大人如此谨慎,为什么如今案子还没定下来,您就把被告关进了大牢里呢?&rdo;
黎县令的脸色黑了又黑,多年混迹官场修炼出来的涵养已经荡然无存:&ldo;楼阙被关押是因为褚仲坦反诗一案,你不要胡搅蛮缠!&rdo;
郑娴儿依旧表现得十分无辜:&ldo;可是,与反诗一案有牵连的人不是还都关在书院吗?&rdo;
黎县令拍桌站了起来:&ldo;楼三奶奶的消息落后了!今日一早,本县已叫人把那帮惹事的书生全都解过来,关进牢里去了!&rdo;
&ldo;这样啊……&rdo;郑娴儿皱了皱眉,有些苦恼了。
黎县令赢了一局,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谁知郑娴儿将傻就傻,又问了一个让黎县令抓狂的问题:&ldo;所以,大人准备什么时候给他们定罪?什么时候问斩?‐‐毕竟如果没定罪的话,您昨天派人到处贴封条这件事就说不通了啊!&rdo;
黎县令气得双眼冒火:&ldo;查封家产是为了方便审案,并非本县公报私仇!还有,这案子要等上边的安排,很可能要押解到京城交由大理寺严审!楼三奶奶,你私自揭下封条之事,本县一定会如实向上边禀报,你还是先想想到时候上边怪罪下来该如何应对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