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随着纷纷扰扰的流言,京中百姓开始自发地在门口挂白幡,悼念那位昙花一现的状元郎君。
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两位&ldo;死者&rdo;雇了一辆牛车,慢吞吞晃悠悠地走在了西池附近的官道上。
郑娴儿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西池的景色。入眼只见花红柳绿、碧波荡漾,说不尽的赏心悦目。
只是岸边羽林郎们手中的兵刃有些煞风景。
二人远远地看着,发现池上只有寥寥几只小船,却并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往来穿梭,而是静静地停在水面上,不时有人从水底冒上来,扶着船舷喘几口气,然后又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ldo;这是……在找咱们?&rdo;郑娴儿有些不确定地问。
楼阙点头:&ldo;应该是了。&rdo;
郑娴儿有些低落:&ldo;咱们是不是应该感到抱歉?&rdo;
&ldo;当然不,&rdo;楼阙冷笑,&ldo;是那些想害咱们的人应该感到抱歉。&rdo;
郑娴儿看看他的脸色,有些担忧:&ldo;你是不是……很难过?&rdo;
楼阙转过脸来,向她露出了笑容:&ldo;人活一世,谁还能不遇上几件糟心事呢?生气已是多余,伤心难过更是自寻烦恼。你觉得我是个那么无聊的人?&rdo;
&ldo;不是。&rdo;郑娴儿笑了。
楼阙用力攥了攥她的手:&ldo;咱们回去。&rdo;
车夫依言掉转了方向,牛车又慢吞吞地折了回去。
路上,楼阙虽然时常笑着,但明显话少了许多。平时两个人在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却一直是郑娴儿在找话说,聊天变成了一问一答的方式,分外无趣。
郑娴儿忍不住又担心起来:&ldo;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连不认识咱们的人都在挂白幡悼念,家里老爷太太一定更伤心……要不要给他们送个信回去?&rdo;
&ldo;不着急。&rdo;楼阙摇头。
郑娴儿又想了一想:&ldo;那,也不需要给宫里送信?虽然落水是真,但淹死却是假,咱们这样,算不算欺君?&rdo;
楼阙低低地叹了一声:&ldo;算。但是……咱们不得不如此。这次如果不追究,很快就会有下一次,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躲避别人的明枪暗箭。&rdo;
&ldo;可是,咱们不回去,怎么追究?&rdo;郑娴儿不解。
楼阙搂着她的腰,笑了:&ldo;咱们若是回去了,那才是真的没法追究。你不要想了,这几天只管安心游玩就好‐‐今日天色还早,咱们去游月亮湖?&rdo;
&ldo;算了吧!&rdo;郑娴儿打了个寒颤,&ldo;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游什么河什么湖了!我算是明白了,我若不是跟水犯冲,就一定是跟船犯冲,反正只要上了船准没好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