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谷逢春,或许是因为肩膀处那一道伤,半露着肩膀,在最里侧的水柱下冲涮着。
好像想借洗物池的水冲涮掉肩膀上留着那缕黑气。
于心鹤还在池子里跟条蛇一样的游来游去。
何寿乐呵得不行,化成那只开天辟地唯一的白龟,在水池里游来游去。
还让谷见明给他拍视频。
可怜谷见明,被招呼得吆三喝四的,拍一下又要给何寿看,一下不好,就要被何寿吼。
池里面,还有谷家摆好的木质浮盘,上面放了很多食物。
因为在丧期,所以并无荤腥,但果腹还是可以的。
这看上去,就好像就是个休闲的场景。
于心鹤游了两圈,衣服太重,拖着不好受,干脆靠在边上,朝我招手道:“何悦,快来,先吃点东西吧。”
“就是。”何寿这会总算拍了个满意的视频了。
变成人形,将那个浮盘朝我推了推:“人家蛇君特意大老远的帮你带吃的,你现在可得多吃点,到时免得蛇君又怪我们没照顾好你。”
我看着浮盘上的食物,有饼有汤,虽是素的,却还冒着热气。
而且水柱冲涮着谷逢春的肩膀,水珠四溅,却没有一滴落到浮盘上的。
好像水珠长了眼睛一样,全部避开了这个浮盘。
于心鹤接着浮盘,拿了个饼给我:“尝尝。”
“这是施了术法?”我看着浮盘上转曲的纹路。
看上去像是木头本身的纹理,细看的话,却能看出是画上去的。
“避水符。”于心鹤沉眼看了看:“这个很容易的,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啊。以后到水里什么的,也不会湿衣服。”
我接过饼,温而干燥,明显与外面的水汽并不相通。
伸手抚过浮盘上的蛇纹:“这个吗?看上去跟蛇身上的纹路是一样的啊?”
“蜀,本就是人首蛇身之意。”于心鹤靠在池边,自己也拿了个饼吃:“所以巴蜀很多术法,都是从蛇属所用的术法演化而来的。”
我慢慢的咬着饼,想着圆墙上的那些蛇纹:“这还有什么说法吗?你们操蛇于家是不是研究这个?”
“当然。”于心鹤嚼着饼,沉声道:“文字的出现,能更好的让先人记录各种经验,让文明得以传承积累。你知道造字的是谁吧?”
“仓颉。”我苦笑着回了一句。
却见何寿似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有点心酸。
在他们眼里,我终究是个普通人。
就算那只“杜鹃”,何寿没多说,可意思也很明显,怕我不知道杜鹃的意思。
他又要解释一通,所以何寿都不想往深里说。
于心鹤问这一句,就是怕我不知道,又要讲。
我忙沉声道:“仓颉,生而齐圣,双瞳四目,观鸟迹虫文始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
“那你知道这‘鸟迹虫文’指的是什么吗?”于心鹤复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