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李辰檐将衣服放在床上,转身拍拍我的脸,笑道:“不碍事,小怪,我们来日方长。”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套上一件松色斜襟薄衫,将飘逸的长发用墨青发带束了,心中却不断写着“来日方长”几个大字。奇怪,怎么写怎么觉得下句应该跟“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类的句子。
李辰檐征战归来,不知从何处探得那千阙楼所在。说是位于栾州以西的迟茂峰上,在一处叫做余涯阁的庙堂中。那里山麓起伏,不太好找。
由于李逸然顺路回沄州,所以与我们一道走。
直到用完早膳,也不见楛璃的身影。续茶聊天等了一个来时辰,张立春有些焦急然而却不愿表露,倒是暖菱劝说:“楛璃是有身子的人,让她多睡睡,以后想见面机会多的是。”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麻烦暖姑娘照顾她了。若等我从栾州回来,她还未离开,我再来看她。”
李辰檐起身点点头,算是致谢。暖菱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垂目笑道:“一路好走。”
正当此时,姬扬却一脸焦急地进屋来:“菱儿,小茴,你们快去看看璃妃!”
我心中往下一沉:“怎么了?”
“跟来的太医恰巧说今早去通京城逛逛,我随行时请了个大夫,进去半天也不见出来。”姬扬眉头拧成一团,“我不方便进屋。”
我回头见张立春也深蹙着眉,忧色很深,不由背脊发凉,头也不回往楛璃的厢房跑去。
第九章华胥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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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点着安神香。一个年过五旬的大夫蹙着眉头一边叹气一边把脉。听说这大夫是十里八乡的神医,姓方。因为张立春不看妇人病,所以随行太医外出后,姬扬又请了这位方神医来丰年别苑。我和暖菱站在他的身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楛璃躺在卧榻之上,双目紧闭,怎么叫也叫不醒。
良久,老神医松了手,坐在桌前开了个方子,看看我,又看了看暖菱,问道:“你们谁在照顾她?”
我愣道:“好多人。”
暖菱小心翼翼地问:“老先生,楛璃,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这么多人照顾她,怎么任他半夜不睡受潮受凉?!”方神医劈头盖脸地叱道:“所谓孕妇,要戒骄戒躁,决不可大喜大悲,更不能饮酒宿醉。如此多人看顾,她这会儿怎得气血淤阻,气虚体弱?!”
我跟暖菱顿时怔住,颤声道:“老神医,你一定要治好她啊。”
方神医斜睨着我们:“你们知道气血淤堵的危险么?孩子在母体全靠气血存活,我要晚来半日,就是保住了大的,也保不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