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檐忙不迭扶住她,慌着问:“你怎么了?”
她却道:“你人好,不是我不愿嫁你。”
“我人好?”李辰檐挑起嘴角:“你怎知道?”
“不知怎地,就是知道。”霍小茴勉力笑道,“可是我命短,又是妖,这一辈子怕是嫁不人了。”
她身体中,似有一双手,将她的意识牢牢箍住,往深处拉去。她抬手紧抓住他的衣襟,姿势像只小猫一般,他心中忽然一疼,拍拍她的脸,笑着说:“小怪物,以后我娶你,保护你一生一世。”
她抬起迷惘地眼:“真的?”
“真的。”他点头将已经昏去的她搂在怀里,拾起地上的芦苇枝:“经年之后,我来寻你,以蒹葭为证,生世无转移。”
何叟讲完故事时,暮色渐渐吞没了晚霞流光,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浅浅缺了一个口,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
“他将这个故事告诉我。因为那时,他的妻子还没醒来。他说,也许自己已没有机会了,若有一天,我看见一个漂亮姑娘带着一只小狗路过,便将这个故事说与她听。”
“他还说,那个姑娘的脸上有很动人的坚韧与诚善,那是他的妻子。”
“老人家谢谢你。”我抱起毛球,起身道谢。
刚走几步,何叟忽然又叫住我:“姑娘,你那玉笛和锦囊甚是好看。”
锦囊?我心中一诧,转念想到他所指的是玉笛旁,风和送的荷包。
“既是锦囊,不若打开看看。”何叟不依不饶地说。
我道一声谢,便带着毛球,往回家路上走去。
三年前我离开时,曾拖了一人打扫静府,这年回来,干净如初,尘埃不染。连后园的竹子,前院的花圃,也茂密繁盛了些许。
栾州与沄州皆是水乡,我打算带着毛球,从迟茂镇一路沿河东行,再渡河回沄州。
毛球圈在我脚边,哼唧了好几声,我抬手摸摸它的头,笑道:“饿了吧,这段日子让你吃我做的东西,委屈了?”
毛球点头低声“汪”了几声,我笑着抱起它,一边抱它进厨房,一边笑道:“没办法啊,辰檐不在,我便不想学着做菜。”
方踏进厨房,我愕然愣住了。灶头上,放着几个碗未收进柜子里,旁边的竹篮里,还有两个苹果,一窝生菜。
我心底猛然跳了起来,手中一松,毛球跌落在地,埋怨叫了两声,我却不顾上它,提裙便跑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