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的脚不听使唤啊!」他无辜的说道,慢吞吞的爬起来,压抑着再度逃走的冲动。
「你到西市来做什么?」她哼了一声,手腕轻抖,把鞭子收了回来。
「呃,来找严大哥商量,借他严家的墨刻坊一用。」
「你这会儿又印了些什么?」珠珠走到墨刻坊前,随手拿起一张油墨未乾的杂报。这弟弟搁着家里的事业不管,办了份杂报,每逢初一、十五出刊,专印些京城的文人轶事、商家要闻、官府新政等等五花八门的消息。
「唔--其实--呃,也、也没什么啦--只是写了一些三姊您的事情--」
旭日满脸尴尬,愈说愈小声。
春暖花开,按照惯例,是应该发售花季特刊,详列出京城内处的牡丹园,但是这会儿,特刊还没发,三姊与海东青的事就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他眼看机不可失,索性打蛇随棍上,挥手写了一篇文章,把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个明白,小赚了一笔银两。
也难怪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根本就是旭日在推波助澜,把事情炒得热闹滚滚。
「销路怎么样?」她不怒反问。
「好极了!」他眼睛一亮。
前两日又推出新刊,销路好得离谱,自家墨坊的油墨都印得乾涸了,他连忙跑来严府,向严耀玉借墨坊。
放眼京城,也只有严家的墨刻坊,能临时应接如此大量的订单。再者,看在两家的「交情」这么深厚的分上,严耀玉绝对会出手相助。
「那好,我要拍成。」生气也没用,她务实的要求实质的补偿。「我六你四。」她补了一句,言明分配比例。
「不行,最多五五。」旭日哀叫,急着讨价还价。
她可不接受讲价!「你想挨鞭子?」珠珠威胁的问道,可不介意当着全城的面,赏他一顿好打。
姊弟二人忙着分银两,两个男人却杵在一旁沈默不语,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莫测高深。
「海兄,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严耀玉勾着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神态轻松,和煦温和,仿佛就连泰山崩於前,也无法改变那慵懒的微笑。
海东青点头,绿眸深敛。来到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深居简出,只有极少数的人见过他的面,眼前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表现诚意,严耀玉除了派人送上详细的货表来,甚至亲自登门拜访,对交易表现得十分积极。
「希望海兄没忘记,严某很希望能跟你合作。」他的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的珠珠,露出理解而惋惜的笑容。「虽然,我也看得出,你我合作的机会渺茫。」
正在谈话,街上的另一端传来骚动,神色惊慌的小绿,一路跌跌撞撞的奔来。
她抓着裙子,跑得飞快,在几步之外猛然停下脚步,身子却不听话的往前扑,砰的一声,整个人趴倒在地。
「三、三姑娘--」她疼得鼻尖发红,双眼含泪,却仍焦急的嚷道。「大事不好了,善通坊的长屋垮了,下头压了五、六个,工地上乱成一团呐!」情况紧急,她急忙来通报。
消息才一带到,原本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全都发出惊呼,接着开始议论纷纷,几个手脚比较快的人,已经拔腿奔向出事地点。
珠珠脸色一白,也想奔出去,但是才走没两步,纤腰上就陡然一紧,整个人又被拉回来,重重的撞上结实的男性身躯。
「你要去哪里?」他问道。
「善通坊。」她气急败坏的扔下答案,急着又想走,没想到腰上的箝制更重,让她无法脱身。「你放手啦!」她喊道,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抓住旭日的后脑,把弟弟惊慌的脸用力压向海东青。「我这会儿有事要办,不在的期间里,就由我弟代替。」
「你这三个月的时间都是属於我的。」海东青提醒道,仍旧没有放手,环住她柳腰的姿态,充满占有欲。
噢,在这紧要关头,他还要坚持留下她?他需要的只是向导,那么,是谁替他带路都没啥差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