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二牛!&rdo;
&ldo;娘!&rdo;
她学着原主江二牛的语气喊。
&ldo;二牛啊,你咋摔着了呢,让娘看看,痛不痛?&rdo;
一位中年农妇从院中跑出来,立即走到江沛面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扬起轻轻摸着江沛受伤的额头,踮起脚,眼睛凑上去近距离的查看伤口。
江沛见她如此,瞬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想妈妈了。
&ldo;二牛啊,你别吓娘,咋的啦?!&rdo;李氏见他泪流满面,以为他痛的厉害,眼眶发红,满脸焦急。
&ldo;娘,我没事,就是想你们了。&rdo;江沛压在内心的情绪发出来后,舒服多了,见李氏被她吓的脸色苍白,连忙擦干眼泪安抚她。
&ldo;你这孩子,自小就淘!快进屋吧,你爹去镇上给你抓药还没回来。&rdo;
李氏见他这么大人了,还说些孩子气的话,用袖子沾沾眼睛,笑着瞪他一眼。江清平跟在旁边,刚看二叔哭的伤心吓得抿着小嘴不敢出声,这会见她奶奶和二叔笑起来,躲在李氏身后,两只小手在脸上比划着
&ldo;二叔哭鼻子,羞羞!&rdo;江沛被小鬼头嘲笑的不好意思,故作严肃的瞪了他一眼,江清平不怕他,笑嘻嘻的往院子里跑。
正对院门的是一座青砖瓦房,朝南向,同排的还有两座土坯房。瓦房是江大牛成亲时盖的,江大牛与小李氏住西厢房,江老爹与李氏住东厢房。
之所以三座房子同排建是因为这是三个儿子的共用的宅基地,到时候分家,沿着房根隔个院子就齐活了,只是没想到当时江大牛成亲时,女方家非要青砖瓦房。
江父与李氏想着是长子成亲,小李氏又是李氏的远房侄女,于是咬咬牙,拿出大部分积蓄,把原来盖好的土坯房给拆了,重新盖的瓦房。
江二牛、江三牛与江春枝住其中一座土坯房里。另外一座房一间作为灶房,另外一间放置农具杂物。
院子的一角起了两排鸡舍,用土坯砖围着,旁边是茅房,紧挨着有一小片菜地;另一角落是水井,水井旁边是简易的洗澡间。除了这些,院里还有一垛晒干的柴禾,种着两棵柿树,树上还挂着许多小红灯笼似的柿子。
&ldo;二哥!&rdo;
江沛刚走进院里,就见一位清秀小姑娘从屋里跑出来,江家虽然是农户,但孩子却都有副好相貌。
&ldo;吆,二牛回来啦?唉,你说我们大牛,生来就是做牛的劳碌命,这农忙刚结束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跑去修堤坝,再壮的身子骨,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折腾?&rdo;
一位年轻少妇,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从西厢房走出,言语中话中有话。江沛作为一个混迹现代办公室多年的人,还听不明白小李氏的话中意,算白活了。
&ldo;大牛家的,二牛他又不是故意摔伤偷懒!二牛农忙不还一样做事?&rdo;媳妇与儿子,李氏肯定站在儿子的这一边,尽管她也心疼大儿子。
&ldo;娘,我哪能说二牛是故意的呢,我还不是心疼咱大牛嘛!娘你也知道我这一胎坐的不稳,晚上身边离不开人。&rdo;
小李氏见婆婆的脸拉着,一脸不高兴,扶着腰上前赔笑,她还不是为丈夫抱不平,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丈夫顶着,再说三年前他家大牛已经服役过一次。
&ldo;要不等二牛伤彻底好了,回工地再把大牛换回来?&rdo;李氏一听小李氏的胎况不好,望着江沛犹豫的说。
小李氏听了江沛的这句话,面色才缓和些,江沛也只能点点头,李氏也是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家没钱交钱顶役,二牛来年要成亲,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ldo;娘,饭做好了,二哥快回屋换身衣服,脏衣服拿出来我给你洗洗。&rdo;江春枝不喜欢她大嫂,她觉的大嫂嘴巴甜心眼小。
&ldo;我自己洗!&rdo;江沛不经思考的拒绝道,说完后顿觉失言,察觉江春枝与李氏疑惑的看着他,连忙摸着后脑勺笑着说
&ldo;我这不是在工地上一个人习惯了吗,我先去换衣服。&rdo;
&ldo;去吧,你爹也该从镇上回来了,等他到家咱们再吃饭。&rdo;
江沛点点头,向原主的房间走去,他与江三牛一个房间,江三牛在镇上的一家饭馆跟着厨子做学徒,农忙时节除外,很少回家。
房间不大,只放了两张床铺,一张案几,一个装衣服的木柜,再无它物。江沛把包袱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原主的衣服。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多久没洗澡了,赶一上午路,身上汗渍渍的,江沛都不敢拿手往身上搓,估计一搓满手灰疙瘩。
马上洗澡是不可能的,只能挨到晚上,经过一天的磨合,她渐渐适应了这个身体,尽管还有些别扭,但换衣服时也不再闭着眼睛。
&ldo;二叔,吃饭啦!爷爷回来啦!&rdo;清平小手使劲拍着江沛的房门。
&ldo;二叔,看我的花生糖,爷爷给买的,可甜了,你要不要吃呀!&rdo;
说着炫宝似的从小衣口袋里抓出糖果,双手捧着给江沛看。江沛笑着摸摸他的软发,捻起一粒好奇的看起来,糖果有大拇指大小,不均匀的块状,其实就是饴糖裹着花生仁做成的。
&ldo;只有小孩子才会吃糖,二叔是大人,吃糖会被笑话的。咱们的平儿真孝顺!&rdo;
江沛把糖果重新放入他口袋中,拉着他的小手向灶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