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丁猛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在白简悄声无语地推门进来那会儿,沉睡中的丁猛确实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当白简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丁猛在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
这份能耐是在他的少年时代,经过无数次打群架修练出来的。
因为打过群架的人就会知道,灵敏的反应与强健的身体,是一个打架大王必须同时具备的功力。
一个人如果只有一把子蛮力,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黑暗的胡同里,当砖头乱飞、铁棒四舞的时候,你肯定不会是那个坚持到最后的胜利者。
所以在丁猛的生物钟里,早就已经埋下了这种身边稍有异动,便会瞬间产生反应的能力。
不过,当他听到白简压低声音,用那口自己迷之喜欢的吴侬软语交谈时,他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保持安静、继续装睡!
因为他既想多听听对方用这种腔调自在的说话,也想偷偷地多看看对方穿着按摩服的身体。
接通电话的白简低声说了两句话后,便朝门口的方向转了身。
丁猛虽然不知道他和对方说的是什么,却看出他有意要离开按摩室,到外面去接电话。
想来,他是不想打扰&lso;沉睡&rso;中的自己。
可是,老乡别走!哥现在就想听你说话,就想看你这个人啊!
情急之中,丁猛的脑中灵光一闪,竟然有了一个聪明的主意。
于是,已经完全清醒的他,竟然向白简发出了一阵又急又重的鼾声。
那意思无非是:我都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啥都听不到,你还出去个什么劲儿!
果然,大招奏效了。
白简显然放弃了出去接电话的念头,在瞄了一眼装睡的自己后,便站在一边,低着头小声打起电话来。
躺了一会儿后,丁猛一边耐心地、持续不断地发着鼾声,一边悄悄在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平躺的时间久了,他的后背和右腿都已经开始发麻,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
再说,刚才两个人发生了那样实实在在的一场相撞,虽然自己隐约中还是有一点儿疑虑,但是对白简是个瞎子的事儿,丁猛感觉又有些相信了。
所以除了鼾声以外,只要自己不弄出别的声响,这个小瞎子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于是,丁猛同学便开始了他坐在床上睁着眼睛打鼾的表演。
听起来,白简好像是在电话里和他爷爷小声争论着什么。
那张露在墨镜外素白的脸,此刻涌起了些许的胀红,在灯光下,恰似抹了层淡淡的胭脂。
从丁猛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半遮半露,两片薄薄的唇不停地翕张着,吐出一句又一句清甜柔润,自己爱听却又听不太懂的话语。
这话语轻、甜、糯、柔,莫名就撩拔得人心里痒痒。
这个俏生生的小瞎子,当真让大爷好生喜欢!
不知道又谈到了什么,白简忽然间改变了他说话的腔调。
虽然声音依旧清甜,却忽然间加快了语速。
那持续的,又快又轻的话语,很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向大人撒娇。
可是那声音听在丁大爷的耳朵里,却更像是一个小情人在像自己撒娇一样。
好吧,虽然自己从来也没有过什么小情人,靠,真他妈衰!
此刻丁猛的心里,仿佛是一池春水,突然间被垂柳的枝条撩动了波心,荡起几圈晕人的涟渏。
继而,这撩人的感觉在他的身体中反应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医生给病人打了一针奇妙的药水,浑身的血液又像方才那样,迅速而不可抑制地奔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