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俺!!俺无辜!!&rdo;老马夫无助地扯着嗓门哀嚎道,&ldo;夫人,老爷!求你们替俺说说话吧,俺是跟你们一块选的!&rdo;
&ldo;不对,&rdo;韦打断他,&ldo;是你先说的,留下警长,从我和少爷里选一个的。然后又顺水推舟地跟着汗家人选了我。你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挑中了我,欺负我是外乡人,背后没人撑腰,最适合帮你们狼人背锅。&rdo;
汗夫人拉着儿子后退了一步,&ldo;咣当&rdo;一声撞倒了身后的凳子。
警长叹了一口气,别开了脸。
弃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韦,我竟不晓得你还有不少小聪明……也是,老鼠急了还能反咬猫一口,更何况是你。
我垂着头,晃了晃鞋,想暗示在崩溃边缘的马夫认命。可那马夫是真的蠢,自己完蛋了还不算,非要再搭上个才肯罢休:&ldo;警长!昆汀警长!你就看着我刚刚力挺你的份上,救救我吧!&rdo;
丁鲲皱了皱眉:&ldo;原来你刚才力挺我,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方便拉我下水吗?班杰明,我昨晚一夜安眠,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再平白诬陷我了。&rdo;
女医生抬手捋了捋头发,皱眉道:&ldo;警长先生,在基本确定班杰明是狼人之后,我觉得作为他力保的人,你同样也值得怀疑。&rdo;
&ldo;我倒是觉得警长未必是坏人,&rdo;韦回头地瞥了一眼昆汀,恰好与之目光相对,再回过头来时,面上已经露出羞怯的神色来,&ldo;我……只是单纯觉得,班杰明是在身份暴露后故意去点警长的名字的,这样的行为其实很做作。&rdo;
女医生低头想了想:&ldo;唔,他确实有故意做坏警长身份的可能……&rdo;
&ldo;啥?咋就都把俺当狼人了?俺真不是……马里奥,马里奥!你是信俺的,是吧?你不会被小韦这个外头来的鬼丫头骗到的,是吧?你刚才要搞她的时候,俺可一直挺你啊!俺‐‐&rdo;
马夫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得&ldo;咻&rdo;一声,侏儒的菜刀已经正中其眉心,一缕殷红的血从刀口处蜿蜒而下,凿开了又矮又短的鼻骨。
伴着几个桌椅的翻倒,他肥硕的身躯&ldo;轰隆&rdo;一声仰躺在地上。红色的泡沫从他万分不甘的口鼻中滋滋地冒出。
众人只是叹着撇开视线,却没有一个人为之哭号。生怕被认作下一匹狼人。
动过手的侏儒却像是一下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沧桑丑陋的脸上,也重现出哀凄的神色。
&ldo;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伊莲。&rdo;
昆汀皱眉:&ldo;你……&rdo;
&ldo;放心,我不会死的……只要杀她的凶手还在,我就不会寻死。&rdo;
韦面露为难,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昆汀拦下,硬拖着离开了酒馆。
我听见她小声道:&ldo;哎,我的东西还在上面呢,怎么办?睡衣,还有包。&rdo;
&ldo;想清楚,你可是才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的人,也不怕万一马里奥再……&rdo;他顿了顿,忽然道,&ldo;包里还有贵重东西吗?&rdo;
韦愣了一下道:&ldo;没了,只剩了匕首和巧克力。&rdo;
他伸出鬼爪,抚了一把韦漂亮柔顺的头发:&ldo;没事的。一会儿安排你去汗家住,好吗?&rdo;
我正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忽见她在乖巧点头之后,转身摆了个鬼脸。看见我也在看她,就冲我腼腆一笑。
……
我仰身,&ldo;扑通&rdo;一声倒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她的脸上浸出的红润的样子。心头欢喜,慢慢地却又变成了怨恨。
那个混蛋昆汀,他真的太会把妹了。最先跳出来为韦说话的是我,早先认识她的人也是我,我还不奢望她能在短短两天内对我产生什么情愫,但,为什么,她偏偏去喜欢那个随口就准备取她性命的家伙?
但话又说回来,不管她喜欢谁,结果都是只有死路一条。
就像那个森林中的女祭司一样。不论她们曾给予过我什么珍贵的能力、物件或情感,终有一天她们都会消失在我的生命中,干净地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
我枕在脑后的手攥紧了拳头,不经意地碰到了什么,发出&ldo;哗啦&rdo;一声。我捡起那张包过&ldo;巧克力&rdo;的纸来。轻薄,光滑,强韧,内里银白无瑕,表面却艳丽多彩。上面虽有些是我家乡的文字,但读上去却似是而非,难解其中的含义。也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的东西?……
我一个打挺跳起来,悄没声地出了门,不一会就拐回了那间&ldo;血红&rdo;酒馆。酒馆的大门果然紧锁着。我摸出了捡来的细铁条,本想从外面勾开窗户,却没料到那窗轻轻一推就&ldo;吱呀&rdo;一声自己打开了。
吓得我忙把窗扣住,不叫它继续&ldo;吱呀&rdo;下去。
当即心下便有些奇怪。我记得这些窗户应该都是锁的啊?
躺在大厅里的马夫已经不见了。我悄悄绕过侏儒和老板娘尸体所在的房间,摸上二楼客房。
她的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橱柜床椅,但只要看一眼窗外就不难猜到,这里是酒馆里视野最好的地方了。房间里面非常整洁,甚至连被子都叠放得整齐,很难想到这里今晨还有人住过。韦同我与奥尼的房间,可谓天与地的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