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闻镜迎过去:&ldo;怎的了?&rdo;
&ldo;你说说,这张字当时画了我多少银子。&rdo;章召手里捏着张纸,连声叹气:&ldo;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rdo;
冯闻镜凑过去瞧瞧,奇道:&ldo;这不是《中秋帖》么?&rdo;
&ldo;要真是就好了!&rdo;章召冷笑两声:&ldo;可惜是个西贝货,还是里面那位写的!&rdo;说罢一指那上面儿的印道:&ldo;你看,这不是他的印?&rdo;
原来谢临怕有人拿自己的摹本流传出去,当古帖卖钱,所以当人猜错后,就在左下角盖一个小印章。
冯闻镜接过那幅字,粗略看了看:&ldo;也不错嘛!放在家里,也是个玩意儿。&rdo;
&ldo;嘿,你可真会开玩笑。&rdo;章召连连摆手:&ldo;这是什么好物件么?还放在家里‐‐要不是这人,咱们能在这儿几日几日不合眼?我一看见这字就气得全身发颤!&rdo;
冯闻镜心里呼一声活该,嘴上却还是笑着:&ldo;不至于嘛,一幅字画。&rdo;
&ldo;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熙的字当时多值钱,现在不还是没人收么,这人一倒霉,谁还有心情看他写的字?&rdo;
冯闻镜不再说话,只是把那字放在桌案上问道:&ldo;那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你们有人要么,我只收五两银子。当时这字我花了二十两!&rdo;
谁愿意拿这笔巨资买一个走霉运的人的字?在场的众人都摇头不愿要。
章召见状,恼怒地一掌猛拍在桌案上,那幅字顺着风轻飘飘地落在陆有矜脚下,陆有矜顺手捡起瞥了一眼,却不禁怔住。
即使人们附着在字中的赞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即使经历了众人的白眼和不喜,那字依然有着稚气的潇洒飘逸。
陆有矜沉吟道:&ldo;你方才说,卖多少?
章召斜眼看他:&ldo;我买时二十两,如今只卖五两‐‐你喜欢?能买得起么?&rdo;
陆有矜不是京城人,即便有套院子,也受到当地人明里暗里的轻视。
陆有矜道:&ldo;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这字我要了。&rdo;
冯闻镜轻咳一声,拉拉陆有矜的袖子:&ldo;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你不要赌气。&rdo;
陆有矜没有怒火,连冷笑都没有,只平平板板道:&ldo;我不是为了赌气,是为了这笔字。&rdo;
这笔字,真不该随着主人的际遇被贱卖。
章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向谢铎禀报完毕,末了加一句:&ldo;属下定加派人手,早日探明太……淮南王的下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