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祁襄根本不担心,他用掺石粮换的好粮肯定是够大军吃上一阵了。他已经命人将大部分粮食分别送到不同的粮仓去,粮仓里的粮他早派人去看过,虽说有一部分还能吃,但陈粮终究是差一些,更有些已经吃不得了。他让人把坏粮倒掉,把好粮换进之前的袋子中。装粮的袋子都会有年份秀字,他要是直接把换回来的粮连袋子放进去,才真是要露馅了。
他也不多放,每个粮仓放一些,才不会引人怀疑。当
然,他自己也留了些,他手下的人还要吃饭,这样能省不小一笔银子。
粮食后续的事祁襄就没再管了,反正已经安排了守粮仓的人,也都是自己人,这话怎么说、怎么圆也都安排妥当,断不会让人疑心。
粮草上没祁襄什么事了,但成衣店的事他却不能撒手不管。
贤珵那边动作也快,裁缝、绣娘都到位了。两个人挑的是一个二层小楼,后面带个院子,地角不是最好的,却也是面向大街,不愁没客。租金也很合理,只要做起来,赔本的可能很小。
料子也陆续进来了,艾五带着小二阿财在一楼上架,墙上的成衣已经挂好,方便选样式,都是现下京城最流行的,还有些外省时兴的花样子。二层是专给贵客的,一些贵价、稀少的布料都摆在上这面,若有需要再拿下去也不迟。后院是卧房、刺绣和裁制衣裳的地方,请来的人中有些在京中没有住所,需要包住,这也是店主应提供的。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则吉日开业了。在开业前,祁襄还特地叫绣娘和裁缝用店里最好的料子给太傅做了一身衣裳,也算尽尽心。
这天一早,祁襄便上了祥云观,想请郭道长给批个吉日。
大川虽是佛道并重,但信奉佛教的人还是多些,像这样普通的日子,进道观参拜的倒不是太多。
祁襄走得不快,这种爬山的事他总要歇上一回再继续走,不然这身子撑不住。
刚迈进大门,原本走在他后面的人也赶了上来,在擦肩而过时,祁襄突然听到对方叫了他的名字。
祁襄一怔,转头看过去,心下有些惊讶,不太确定地叫了声:“白夫人?”
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君瑜的母亲。
白夫人笑道:“我还怕认错了,看来我这记忆还不错。”
祁襄赶忙正式行了礼,“许久不见,夫人安好。”
“都好,若不是你帮着出了主意,我现在怕就不好了。”白夫人笑得温柔,她早已听说祁襄的脸毁了,但这并没有影响他认出祁襄。祁襄以前就是极好看的,她见过两回,印象深刻,也同白君瑜说过,他们这些孩子里,数祁襄最好看。当时白君瑜还笑说,男子怎么能用好来来形容?
“举手之劳,夫人莫要挂齿。”其实这样见到白夫人,祁襄是没有准备的。他想给白夫人留个好印象,因为他喜欢白君瑜。但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不会跟白君瑜在一起,又何必一定要给白君瑜的家人留下好印象?以后他离开了,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不能这么说,事无论大小,受了帮助就该感念。这也就是兮择出征了,否则理应请你到家中吃饭的。”祁襄这样有礼,白夫人更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了,祁襄这孩子样子是变了,但本性还是不会变的。
“不敢劳夫人费心,兮择已经跟我道谢数次,我回京他也照顾我颇多,实在不敢再受夫人的谢。”
“你这就见外了。”白夫人打量他,“你这是要来求什么?”
祁襄笑道:“跟贤珵折腾着开间成衣铺子,想来求个吉日。夫人呢?”
白夫人轻叹,“兮择出征,我始终不能放心,总要时常来求平安,才能聊以慰藉。”
“兮择经验丰富,必能取胜。”祁襄也只能说些吉利话来安慰白夫人,但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些事真的不好说。而且这次粮中掺石的事,白夫人通过白将军,必然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才要来求一求,希望战事顺利。
“你们那铺子开在哪儿了?等有空,我去捧个场。”白夫人恢复了微笑的样子,不愿在晚辈面前太过失态。
祁襄说了地址,“也不是大地方,但进的料子确有不
错的。夫人若来,尽可挑一挑。”
若白夫人来,第一单自然是不能收钱的。但这个面他不会出,得让贤珵来,就算是他多心,也总怕白夫人看出些什么。
“那我必要一去了。”白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孩子,你和贤珵开个铺子很好。若以后有合适的生意,也带兮择一个吧。”
白夫人能这么说,就是对太傅和他担心的事想得很通透了,有这样一位母亲,白君瑜日后也不必担心了。
“若他愿意,自然要带的。”祁襄不推辞也是对白夫人的安慰,“这次本也想加上他,但我和贤珵都没个经验,总要试试水,他又没在京中,我们就自己先来了,也算攒个经验。”
“也好,兮择也没经验,你们以后拉他一把,他能少吃点亏。”白夫人这话是一语双关了,即说的是生意,也指了别的。
“我们毕竟同窗一场,情份不比旁人,他帮着我,我自然也要帮他的。”
白夫人笑着点头,“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兮择临走前让人打听他那院子旁边和附近的房子,说是想再买一处。后来我问了一下,原来是想帮你换个离他近的住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