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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片刻后疯子又睁开了眼睛。

疯子走出去，挨个查看了他按照规律摆放的瓶子。他们有一些细微的改变，足以让疯子注意到。而骗子不是这么不仔细的人，他肯定发现了疯子的小动作，但他仍然装作毫不知情地将瓶子放回原位‐‐疯子有点儿不太确定骗子在想什么，不过起码这和猜测中完全相同，骗子取出了医用乙醚，他要对付自己。瓶子的密封做得很好，但依然有挥之不去的危险的气味。

如猜测一般，意味着计划在这一环没有被打破‐‐不管怎么说，一切照旧。

&ldo;晚安。&rdo;疯子沉默了很久，然后凑在骗子耳边低声说。

☆、【第三十二章】

这大概是街上最嘈杂的时候，你可以在你的周围看到各种各样的人，或许这时候就有一位杀人犯与你擦肩而过也不一定。

疯子和骗子明目张胆地走在这里，与无数人擦肩而过。疯子的口袋里塞着两张电影票，他的右手被骗子紧紧握着，指间交错开几乎没有一丝缝隙。骗子与他保持了一个亲昵得过分的距离，时不时说些什么。

他们很坦然，就好像只是一对普通的、正在逛街的同性情侣（没有人会特意去发现人群中这两个人几乎长得一样），他们看似亲昵地将头凑在一块儿，其实恰好互相挡住了对方的大半张脸。

&ldo;快到电影院了。&rdo;骗子说。

疯子点点头，他今天格外和颜悦色，对骗子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ldo;买一束玫瑰吧，先生们。&rdo;一个小男孩对疯子和骗子说。

疯子转头看向小男孩，&ldo;我有在你这儿买过花。&rdo;

小男孩一点儿也不会记得这件事，但他显然是卖花的老手，仅通过简单的观察就能笃定这两个男人的关系。虽然小男孩惊讶于这一对双胞胎的恋情，不过他依然用刻意熟络的语气惊叹：&ldo;啊，先生，我记得您！‐‐您当时给您的爱人买花，对吗？&rdo;

&ldo;没错。&rdo;疯子回忆起画家的脸，露出了一个没什么弧度的微笑，&ldo;他……很喜欢。&rdo;

这个时候骗子的脸已经黑了一大半。他当然知道这个&lso;爱人&rso;指的不是自己，但疯子总是喜欢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ldo;您愿意再为他带一束玫瑰吗？都是很新鲜的‐‐看在老客户的份上，可以给您打折。&rdo;

男孩根本就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这实在要怪罪于疯子骗子以及画家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复杂关系。

&ldo;噢，好的，谢谢。&rdo;疯子说。

骗子感觉越来越难受了‐‐也许出门就是一个错误，让疯子暴露在有别人呼吸的空气中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他应该把疯子捆在身边的。

不远处十字路口边有个过分高挑的女警闲散地倚靠在电线杆上。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但有一种说不出的锐利。

骗子感觉她似乎朝自己和疯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骗子决定权当这是个机会了。他拉住疯子说：&ldo;有人跟着我们。&rdo;疯子点了点头，于是骗子和他一起略微加快速度拐进了周围一个小巷子。

疯子双手捧着玫瑰花束，因此他腾不出手去牵着骗子。

红得就像是要燃烧起来的玫瑰挡住他的脸，他仓促却依旧从容不迫地向前走，目光发散，大概在回忆什么‐‐

&ldo;你在向谁忏悔，我亲爱的？&rdo;

巷子隔壁的商店里正在放这首蓝调流行音乐，疯子从鼻腔中跟着哼唱，时不时回头看看骗子是不是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