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悠一阵肉疼,她当然知道牛辱和羊辱,冬天快马运过来很新鲜。常爷的商行就曾有此物,加点盐巴熬出来味道别提有多美,只是那价格也绝对对得起这美味。
&ldo;那燕窝是哪儿来的?&rdo;
&ldo;县衙冬日要往越京送炭敬,这是剩下的一点。&rdo;
&ldo;炭敬?是不是夏天还有冰敬?&rdo;
&ldo;是该有,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陈大人一向与民为善,这两季孝敬都是由商户自主敬上来,县衙并未强制。&rdo;
宜悠当然也明白,中庸之道讲究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商户孝敬官吏,官吏反过来庇护商户,官商一家一团和气,各自拿捏好分寸,以图互利互惠。
&ldo;明个我得跟娘说一声,这些事沈家也得注意些。&rdo;
穆然给她盛粥:&ldo;那倒不必,沈家这边有我。&rdo;
若是陈德仁说这话,她定会面上感激涕零,背地里想糊他一脸。原因无它,陈德仁此人爱面子,给点小恩小惠就恨不得人把他捧上天。而如今穆然则不然,他只是用&ldo;今日晌午饭咱们吃馒头&rdo;这种很寻常的语气说出来,不带丝毫施舍,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站起来,她也给他盛上一碗燕窝粥。
&ldo;沈家老夫人以前最爱用燕窝,据说此物对身体好,而且最是养颜。&rdo;
穆然正高兴于小媳妇的亲近,听到后面一句嘴角一抽抽。难不成,小媳妇也嫌弃他太过老态?
搜肠刮肚的想着养颜秘方,虽然大多受点折腾,但看来他得照做了。
宜悠拿勺子一点点舀了几口,余光瞧着他脸色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朝穆宇努努嘴,见对面也摇头不知,她更是纳闷。
&ldo;穆大哥,怎么这会你就愁眉苦脸,莫不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妥?&rdo;
穆然一惊,摸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ldo;我是想,能不能把它去掉。&rdo;
&ldo;去掉什么?&rdo;
穆然自眼睛抹到嘴角,那条几乎看不出的伤疤引起两人注意。以宜悠的聪明,这次很快同他想到一处。
再想想成亲前他无数次的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晦暗与失落,还有成亲两日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小心翼翼,她总算找到了其中的症结。
当即她声音放柔:&ldo;夫君你若是不说,我都未曾注意那处。其实那疤痕已经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穆宇你说是吧?&rdo;
&ldo;恩,看不出来。&rdo;
穆然听她改口叫夫君,心旌迎风招展。而后看她丝毫不作为的澄澈目光,他也如吃了颗定心丸。
&ldo;看不出来便好。&rdo;
当着穆宇面,宜悠不好再进一步说什么。夹给两人一筷子菜,她开始说明日回门之事。
提起这个穆宇也来了兴头,因着风俗这几日长生不得过来。虽然有永平坊也有其他半大孩子,但总不如长生投契,所以他一直闷在房内读书。几天下来,他着实闷坏了。
&ldo;哥,你替换下来的那把刀就送给长生吧?&rdo;
宜悠也想起来:&ldo;我也说等过年,便给他打一把木质的刀。&rdo;
&ldo;嫂嫂,还有我的书囊。&rdo;
&ldo;自然少不了你的,那个就差最后一点收线,这几日就能做好。&rdo;
穆宇兴奋起来,穆然瞪了他一眼:&ldo;怎能这般劳烦你嫂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