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勺子停下来,低着头,&ldo;呵呵,是吗?哪里不一样?&rdo;
领班但笑不语。
&ldo;哪里不一样?告诉我?&rdo;玉丽急着,&ldo;小冬,你在搞什么地下情啊,莫非是傍上了富婆?&rdo;
&ldo;富婆看得上我吗?&rdo;我指指自己的脸。
&ldo;说不准。&rdo;领班笑笑,隔着餐桌凑近我,&ldo;瞧,你脖子上还有红红的罪证。&rdo;
我一慌,立刻用手掩着脖子。
&ldo;对啊,刚没注意,苏小冬,这下你不承认也不行了!&rdo;玉丽得意地大声道。
我想说什么,却觉得一切都是借口,自己都掩饰不过去,只能呆呆地搅着咖啡。
&ldo;小冬,是什么样的女人?&rdo;玉丽逼问,&ldo;你应该喜欢娇小玲珑型的吧,没错吧。&rdo;
&ldo;不像,我看小冬喜欢长得高点的,壮点的。&rdo;领班笑。
&ldo;那哪行,小冬那么斯文,合着找个人压着了?&rdo;玉丽摆摆手。
&ldo;许就是被人压着了。&rdo;领班又笑,笑声尖锐刺耳,像一把刀片一样滑过我的耳朵。
&ldo;小冬,那可不行,男人么总是要有点魄力的,在爱情里要处于统治一方,女人么总是被统治的。&rdo;玉丽谈自己的恋爱经。
&ldo;别兜售小冬这些迂腐的东西,我们小冬看起来传统,其实思想观念很心cháo。&rdo;领班翘主任腿,&ldo;是吧,小冬。&rdo;
&ldo;哪有,我这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事都按图索骥。&rdo;我连忙为自己解释。
气氛很尴尬,我都不敢去看领班的脸,他的脸白中带青,越看越青,简直是青面獠牙,像审判官一样,似说什么都会被坼穿。
紧张地拌着咖啡,想换个话题。
&ldo;我哪有什么新思想啊,平时娱乐也就是在家看看书,郁闷得很,对了,你们平时看什么的?&rdo;
&ldo;我看村上春树的。&rdo;玉丽笑,得意地露出小资姿态。
&ldo;我最近在看《魂断威尼斯》。&rdo;领班尖声说。
我怔了下,大脑上涌上阵阵恐惧,看过这部小说,主人公在威尼斯邂逅了俊美的波兰少年,并深深为他痴迷,以至于瘟疫蔓延,他也不肯离去,只是沉沦于少年的面容,那希腊式雕像的面容。
&ldo;哦,那是什么?&rdo;玉丽问。
&ldo;同志文学,你没读过?&rdo;领班答,两手扣着盘子里的大蟹脚,重重地扭着,掰断。
&ldo;你怎么读那啊,怪怪的。&rdo;玉丽皱眉。
&ldo;呵呵,小冬有没有看过?&rdo;领班咬着蟹脚。
我木讷地摇头。
&ldo;别教坏小冬,那种没营养的东西读它做什么。&rdo;玉丽一手戳戳领班。
&ldo;挺不错的,别那么局限好么,你不喜欢看就不许小冬看了?&rdo;领班喀嚓咬断蟹壳。
&ldo;正常人怎么会读那种东西?写的人也变态。&rdo;玉丽不齿。
&ldo;你是没接触过那圈子,别妄下评断。&rdo;领班又笑,&ldo;对吧,小冬。&rdo;
&ldo;我不怎么读那类的。&rdo;本想转移话题,没想到更陷入一个黑洞。
&ldo;对对,小冬,咱们正常人都不好那的,真想不通,居然还有那圈子的人存在。&rdo;玉丽扯下三明治的硬边。
&ldo;多着呢。&rdo;领班吸吮着蟹肉,&ldo;就在我们旁边也说不定。&rdo;
脊背上一群冷汗,像小虫子一样蠕动着,我的手更快地搅着咖啡,哗哗哗。
眼睛瞟到一盘子的蟹壳,坚硬的,厚实的壳被领班一层层剥离,只剩下白白的肉暴露着,供人啖食。
领班笑得张狂,细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蟹肉,露出猩红的牙龈。
一顿饭吃得诚惶诚恐。
走到电梯里,整整衣角上的食物渣子。
&ldo;小冬,那是什么?&rdo;领班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