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杀人这么有技术含量,能够全方位考验个人意志品质体力耐力的活动了。
在此基础上,可以推定,白梅被杀的直接诱因,很可能是私生活的某个方面。
一个从未在单位同事面前表露过恋爱苗头的未婚女性,在她生命的最后4个小时里,究竟跟谁在春风一度
。或许这个问题比较阴暗,但我鉴定的认为,对一个横死街头的人来说,真相比隐私更值得尊重。
3、白梅为什么会深夜独自出现在案发地点。
之前我关于最后一班电车的假想已经被我自己鉴定为扯淡。
我向全市四个公交公司求证过,共有6条公交线路在梧桐路北口设站。其中4条的末班车到站时间为晚22时
。另外两条线路的规定到站时间虽然与案发时间吻合,但由于当夜气温骤降,基本没有乘客,司机根本就
没开到梧桐路北口,半路就折返回车队,提前下班了。
那么白梅究竟是怎么来到梧桐路的呢,如果是打的,为什么不直接开到家门口?
那顿饭在小芳和小丁二人频繁的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沉闷气氛中结束了,要的一箱啤酒居然没喝完。
小芳表示自己的脑袋最近有些便秘,要回去仔细消化一下我的观点。
我告诉他可以在队里的案情分析会上转述我的话,看大家怎么说,但一定要表明,这些观点都是你自己憋出来的,跟我八杆子打不着。
然后我和小丁一起去了白兰家。
时隔多年,我依旧为那次贸然到访后悔不迭。如果当时不是那么自以为是,这个故事的结局一定会被改写。
9、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白兰,她的双眼依旧红肿,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她告诉小丁她连续失眠哭的胃疼,所以那个晚上大部分时间她都佝偻着背,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象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那个晚上大部分时间,总有一个词在我脑袋里幽幽的飘舞,挥之不去。
我见犹怜。
白兰的爸爸不象之前小丁描述的那样乖戾暴躁,在我看来他是那种很普通的胖老头,会在阳光好的下午提着马扎端着大茶杯在街角下棋晒太阳,晚饭后坐在沙发上打瞌睡,或者对着子女唠唠叨叨,跟我老爸一样。
那个晚上,这位退休多年的老干部陪我抽了根烟,吃过降压药就早早进了卧室,他的背影看上去很苍老,如果一定要换个词形容的话,我选择忧伤。
在卧室门口他缓缓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象是有话要说,但犹豫片刻之后没有开口。
很多年后我努力回忆他的目光,试图分辨出其中的复杂含义。我很后悔,如果在他生前能跟他长谈一次,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很后悔。
那天晚上我小心翼翼的向白兰讲述了我对梧桐路杀人案的诸多判断,刻意的回避了一些细节,生怕再给她带来伤害,尽管那种刻骨铭心的伤害注定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