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餐时起,他就开始心惊肉跳,竭尽全力才保持镇定。我迫不及待的卖弄除了吓出他一身冷汗,还直接催生出一个堪称歹毒的念头。
现在我相信,丁子光17号晚上拉我喝酒,只是为日后准备一个或许用得着的不在场证明。可他没想到巡警菜头会当场通知受害人家属,我的角色也由此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路人甲之类的龙套。
那个夜晚,就在白兰家的客厅里,丁子光给整个犯罪计划添加了一项重要内容,继白兰之后,我也被他利用了。这种利用贯穿了这个故事,由始至终。
白兰当时的想法我无从得知只能猜测,或许她也被我的讲述打动了。之后的几天里她的内心反复挣扎,最终情感的天平倾向我这一侧,因为上面加了一枚关于亲情和复仇的砝码,重若千斤。
11月22日,凌晨2时15分。
建设路上刮着嗖嗖的冷风。我的切诺基逐渐驶远,尾灯的光点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街边阴暗处一辆黑色桑塔纳发动了,车头灯一闪即灭,发动机盖微微颤抖发出嗡嗡鸣响。
丁子光开门上车,驾驶席上坐着陈骏。
怎么这么晚?陈骏迫不及待地点了根烟,冻得一脸铁青。
有点事要办,计划要做调整。丁子光的眼神有些空洞。赵东仁呢?
我跟了他一夜,他去建委了,跟一个胖子。12点过了才回家。
你确定他没去过单位?
没有。
开车吧。丁子光闭目仰在靠背上。
11月22日,3时15分。
社保分局的楼梯上闪动着微弱的光线,那是两支蒙了黑布的手电。
撬门时发现自己不能熟练使用撬棍,丁子光的心情有些沮丧,怀里抱着的电脑主机沉得要命。其实那不是他的主要目标。他想要的东西在保险柜里,因为手里有白梅的钥匙,已经拿到了。
与他相比,陈骏显得轻车熟路,撬门拧锁如水银泄地般流畅自如。
窗台上白梅的闹钟被调回11时43分,用一件制服包裹住,撬棍猛击,钟面的碎裂声轻微得无法察觉。
陈骏本来打算直接往地上砸,被丁子光制止了。
夜色中两个身影匆匆离去,悄无声息。
和平区税务局保安值班室的窗口里透出不断变幻的光影,如果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能看到电视机里肉体交错的香艳画面。
11月22日,8时45分。
我报警,小丁,你让所有人立刻离开,保护现场。赵东仁站在社保分局一片狼籍的走廊里大喊。
挂上电话,赵东仁的额头上渗着汗,他冲进白梅的办公室打开了保险柜。741账户的支票簿和印章都在,这让他长舒一口气,飞快地把那些东西装进自己的手包。
他太匆忙了,没有发现那本支票中间部分已经少了两张。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