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接过,仔细看了看,脸上变色,心中翻腾,眼珠越转越快,对安住说:&ldo;你在门口等着,我拿去给老头子看看。&rdo;
&ldo;老头子?&rdo;莫非就是伯父刘天详?安住想:&ldo;此老妪莫非就是伯母?&rdo;
&ldo;侄儿拜见伯母!&rdo;安住跪下施礼。
&ldo;你想吓死老身啊。&rdo;老妪面露愠色:&ldo;谁知你是不是骗子。&rdo;
安住欲争辩,老妪已进了家门,门哐地关上。
安住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不见有人出来。上前敲门,一个老头来开,没等安住说话。老头红着眼说:&ldo;侄儿赶紧走。&rdo;
安住脑袋上冒出两千多个问号。
老头说,我正是你伯父刘详,方才是你伯母孙氏,那是一只母老虎,知你事隔十五年,回来讨要家产,不理睬你也罢,你若强要,她可不依。
&ldo;伯父!&rdo;安住含泪喊。
&ldo;小声些。&rdo;伯父也哭:&ldo;侄儿怎如此大的嗓门儿。&rdo;
&ldo;侄儿并非一味老讨要家产。&rdo;安住说:&ldo;我带回父母骨殖,欲安葬在刘家祖坟旁。&rdo;
天详未及答复,孙氏已提起一条木棒冲出来,朝安住劈头盖脸打过来,安住避闪不及,被打得头破血流。
&ldo;伯母怎如此狠毒。&rdo;安住捂住脑袋惊恐地问。
&ldo;谁人是你伯母?&rdo;孙氏一手执棒,一手叉腰,恶狠狠道:&ldo;这世道,骗子甚多,我知你是哪里来的野种?&rdo;
安住抱着父母骨殖,放声大哭。
孙氏也不理睬,把天详叫进屋里,又将家门紧闭。
安住哭了久,头上已厚厚的血痂,万般无奈,只得起身离开,走到半道,绝望之际,想到自己未见过面的老丈人‐‐不如去投他,或许,老丈人从中转圜,我自将父母骨殖安葬,也就罢了。
一路问询,安住到了里正张秉彝的家。
张秉彝犹如做梦似的,见到女婿,两下相认,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安住将十五年前后事情一讲,丈人张秉彝看着女婿额头的血痂,义愤填膺:&ldo;世间哪有这般狠毒的妇人,只比黄蜂尾后针,没说的,咱们开封府,打官司!&rdo;
&ldo;我听岳父的。&rdo;安住依从。
&ldo;你叫得如此响亮,定是急欲见你叫娇妻。&rdo;张秉彝叫出小女弱雪。
弱雪很瘦,飘飘然,打门缝中间进到堂屋。
安住一见弱雪,如此单薄,心生爱怜,施礼道:&ldo;见过娘子!&rdo;
弱雪也很喜欢安住,这么多年来,就这个男人说话,自己不费劲就听得很清楚。
张秉彝也很欣慰,说此婚事暂且不忙,得先把官司打下来,将天瑞、王氏骨殖妥善安葬。否则,实为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