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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张子若默然扶起叶长风，按住他后背额角摔伤之处，又疼又惜。叶长风之计，别人不明白，他却是极清楚的，这原是极险的一着，幸而那两人没有发觉，若是知晓真相‐‐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不知多少次痛悔，原不应如此大意，该多调些好手随行才是。

三儿也早惊醒，不敢出声，这时扑过来细细为叶长风伤处止血揉搓不提。

第33章

隔着窗棂，隐约可见火光闪动，嘈杂声渐歇了，却时不时有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呻吟哀号分外凄厉。

&ldo;死了不少人……&rdo;叶长风头背都带了伤，斜倚在张子若肩上，闭眼喃喃道，&ldo;也不知是船工，还是盗贼……&rdo;

&ldo;先不说这个。&rdo;张子若打断叶长风的话，注视着臂中越发苍白的面色，低声道，&ldo;你觉得怎样？要不要紧？&rdo;

&ldo;我没事。&rdo;叶长风只觉颈背后数处都火灼般地疼，稍一移动，脑中便嗡嗡鸣响，实在算不上好，勉强一笑，&ldo;小小碰伤而已，无碍的。&rdo;

张子若素知上司沉静隐忍的脾性，有再多的忧虑也只得压了，叹了口气，转道：&ldo;你说的承影之故，我也是知的。&rdo;

&ldo;我原知道瞒不过你。&rdo;叶长风轻轻一笑，&ldo;只要他们不知便成。&rdo;

太险了。张子若摇摇头，也不愿多话，只道：&ldo;回头你和三儿先走。承影的缘故，留着我来与他们说。&rdo;

叶长风一愕，随即笑道：&ldo;子若，你将我的话抢了。&rdo;

距离咫尺，近得连睫毛的闪动，呼吸的均匀都清晰可辨。好象还从来没有离他这样近过。张子若深深凝视叶长风：&ldo;这话，原早都该我说。若不能为你分忧，还要我这幕僚何用。&rdo;

&ldo;不是这等说‐‐&rdo;

&ldo;大人莫非不信我的心？&rdo;张子若断然截口道，&ldo;我纵骗天下尽所有人，也不会欺瞒大人你。&rdo;

张子若背着光，暗影里瞧不清表情，只有一对眸子闪闪发亮。叶长风心中感动，微笑道：&ldo;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不过这件事与官家无关，是我引出来的祸，自然由我来承担，这没什么可争的。&rdo;

两人这厢里私语，那侧二哥内力深厚，一一都听在耳里，不住冷笑。终于忍耐不住：&ldo;要走要留，只怕还由不得你们。当我们都是死人么？&rdo;

&ldo;不敢。&rdo;张子若淡淡一笑，&ldo;只是我若一定要你先放了他们，否则就算死也不说，你会怎样？&rdo;

二哥还末来得及搭话，舱门突地轰然被震开，四弟的身影急退了进来。二哥皱眉道：&ldo;你怎么了？几个小贼，也值得这样纠缠半日？&rdo;

&ldo;不是普通山贼。&rdo;四弟气息微促，神色忿然，&ldo;武艺倒不算高，几打一的功夫却真厉害，我一人招架不过来，二哥，你接把手。&rdo;

说话间刀影闪动，数条黑衣人紧紧附了上来，招式凌厉身法绵密，一望而知是精心训练过的，绝非乌合之众可比。

&ldo;这样的身手，用来打家劫舍，岂不浪费。&rdo;叶长风凝目细瞧，不觉奇道。

他们两虎相争，自然是打得越激烈越好。张子若乐得与叶长风在一旁看戏，低声笑道：&ldo;天下之大，甚么怪事没有。&rdo;暗中却在叶长风掌心写下几个字：是三皇子的人。

叶长风一惊，也反划回去：你怎知道？

有个人我以前见过。张子若的食指轻轻掠过叶长风温润手心。

叶长风停住手，思疑不定。究竟出了什么事，要令得三皇子兴师动众，不惜叫手下乔扮为匪，半夜进袭？莫非他们早知船上这两人的身份？可是看动手这狭路生疏情形，又不甚象。

那二哥武功倒底要较四弟高出一截，他一出手，掌风呼呼，隐夹风雷之声，潮水般怒卷出去，立时将一众黑衣人迫退了几步。

&ldo;二哥还是你厉害。&rdo;四弟一旁目露羡佩。

&ldo;你自己不用心练功不说。&rdo;二哥哼了一声，打斗中竟仍有闲暇答话，&ldo;不过南蛮人卑劣无耻，最会以多胜少，你才出来，自然不习惯，倒也不能全怪你。&rdo;

&ldo;可不是。走过大江南北这么多地方，见到的全是贪生怕死爱财忘义之辈，哪及得上我们大辽男儿英勇豪迈……&rdo;四弟说得起劲，一时来不及收住，待到大辽两字脱口而出时才悚然一惊。

&ldo;四弟！&rdo;二哥厉喝一声，转眼见每个黑衣人眼中都露出惊骇之色，面色一沉，&ldo;既知我们来历，留你们不得，你们怨命不好吧‐‐全都杀光，一个不剩。&rdo;

&ldo;是！&rdo;四弟情知失言，不敢再多说，抖擞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战局。

辽国两人全力出手，那十数个黑衣人果然抵挡不住，一时脚步虚浮，节节退后，有一个人踉跄着正退到叶长风三人身前。叶长风正想避让，眼前光点突闪，十数道寒芒激射而至，竟直袭他各处要害。

莫说叶长风不会武艺，就算会，这十数点暗器猝不及防迎面扑至，又有谁能躲得开。眼睁睁看着将要撞上，呛啷啷一串细碎声音连响，两把雪花短刀横里杀出，也不知怎样动作，挽出几朵水泼不进的刀花，硬生生在叶长风面门前数寸，将这把铁棘刺全都挡落‐‐除了有一粒撞飞出去，斜擦过叶长风左肩，略略破了点表皮，不痛不痒，自不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