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窗外的槐花在树梢上还勾一点不肯认输的香气,被温热的风裹进来,平白把时光都扯慢了一些。
平城大学有许多古树,蝉声和树叶的沙沙响顺着窗户飘进来,带着阳光一起洒在少年的肩膀上。
有时候不经意抬头,正好与他视线相撞,直勾勾的再不挪走。
未知的、明知的渴望在脸上一览无余,他没掩饰过,直白滚烫。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经不起这种热烈的追求了,汹涌的能将人灭顶,太过刺激,让人承受不住。
&ldo;闹够没有。&rdo;傅清疏有些无奈,收回视线故作冷漠地说:&ldo;闹够了就回去上课。&rdo;
沈隽意走过来,大长腿一伸,半靠在他的讲台上,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白大褂的口袋朝自己拉了拉,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巧克力,放进他口袋里,&ldo;没闹,想你了。&rdo;
傅清疏看了眼口袋里的巧克力和他修长的手指,刺眼,还碍眼。
&ldo;……什么时候来学校的?早上上课没看见你,又打架去了?&rdo;
&ldo;没,还能整天打架吗,刚从君燃那儿回来。&rdo;沈隽意收回手,又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塞到傅清疏白大褂的另一个口袋里,说:&ldo;他说车给你修好了,改天要请你吃饭跟你道谢。&rdo;
&ldo;多少钱。&rdo;傅清疏伸手去摸钱包,被沈隽意一把按住手说:&ldo;君燃那条狗命你都救了还管这么点修车钱。&rdo;
傅清疏说:&ldo;以后别在上课时间过来找我,既然考了大学,就应该认真上课,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rdo;
沈隽意眸子一缩,不知道想到什么,一闪而逝的排斥,然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笑着问他:&ldo;那我下课的时候能来找你吗?&rdo;
&ldo;……&rdo;傅清疏被他套路了,又不好临时改说法,依旧冷着脸说:&ldo;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你有这么听话。&rdo;
沈隽意笑了,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一个巧克力剥了纸送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ldo;也不是全不听,看你说什么了。&rdo;
沈隽意跟他说话的时候毫不遮掩,有时候隐晦的开个黄腔,有时候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让他气也不是怎么都不是。
大概是因为他目的明确,倒显得赤诚简单,少年人的心思明朗又确切,丝毫不扭捏。
其实沈隽意长得很好看,朗眉星目,蓝黑色的眼睛真就像是藏了一个银河似的,有时候在灯光下他甚至觉得那里头下一秒就能蹦出星星。
他这么大年纪了,有时候被他这么一瞬不离的盯着,心尖都会乱一拍。
傅清疏看的入神,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咳了声冷淡地说:&ldo;这学期再把我的课挂了,你就永远别来了。&rdo;
&ldo;是!&rdo;沈隽意眯眼笑了下,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巧克力剥了皮,递到他嘴边:&ldo;尝尝。&rdo;
傅清疏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不吃他不会消停,于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