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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一点,实验室里依旧灯火如昼,沈隽意已经从沙发上挪到地上坐着了,随意的垫着几本杂志,右手捏着笔,抵着头打盹。
傅清疏眉头始终紧锁,这一道关卡他始终找不出一个正确取值,就好像是一个齿轮,其他都严丝合缝,只有那一个扣突然变小,怎么也塞不进去。
他推翻前面所有的设定,将数值抹去,重新打开了一个页面,从头推演。
办公桌上的纸张摞了很厚一叠,全都是手写,黑板上的字符擦了有写,写了又擦,数据被演算过数百次。
傅清疏头一回看这些东西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人做了一个根本不合理的关卡,根本无解。
他撑着头,低低出了口气,右手腕忽然一疼,手中的笔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细微的声响惊醒了沈隽意,他仿佛陡然落进了深渊,脚腕一抖踢在了桌腿上,一下子惊醒了,脱口喊道:&ldo;傅清疏。&rdo;
傅清疏攥了攥手,稍稍活动了下手腕,看着手腕上那条红线,拽了下袖口将它遮起来,&ldo;不小心把笔碰掉了,吵醒你了。&rdo;
&ldo;没事,数据怎么样了。&rdo;沈隽意站在他身后,单手按在椅背上,看了眼那些根本看不明白的字符,抬手给他捏肩。
傅清疏摇摇头:&ldo;毫无头绪。&rdo;
&ldo;没事,别逼自己太紧,如果解不开我们就从其他方面着手,就算这里是证据,也不一定就能让我们一举成功。&rdo;
&ldo;嗯。&rdo;
傅清疏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转过头来,沈隽意只能看见他清瘦的肩,细致漂亮的脖子,漆黑的头发,还有搁在桌上的修长手指。
那双手天生就是拿笔的,不应该参与这些事。
沈隽意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保护沈遥、保护乔雁祝川,不让他们参与这些麻烦事,但最应该受他保护的傅清疏,却在和他一起涉险。
&ldo;累不累。&rdo;沈隽意从后面揽住他,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给他拥抱。
傅清疏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却说:&ldo;你总问我累不累,其实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你才二十岁,却暗自保护了别人十多年,还肩负着你妈妈的死,你才最累。&rdo;
沈隽意在他颈后蹭了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腺体,却不包含任何情欲色彩的吻了吻,低声说:&ldo;我不累,不累。&rdo;
傅清疏没说话。
沈隽意不知道是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又补了轻飘飘的一句:&ldo;我有你了,我比别人幸福多了,你永远都爱我,是不是。&rdo;
傅清疏攥紧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笔筒,落在键盘上正好砸上enter键,他没来得及回答这句话,忙的伸手去捞。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