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宁疏只有耳闻,今日才知这幅棋子原是在承誉手上,也是,他本为太子,这上好的棋子本该属于他才是。宁疏虽欣赏这精湛的工艺,却不愿夺人所爱,
&ldo;如此贵重的棋子不适合之仪,我给他备副玛瑙的即可。&rdo;
承誉慷慨一笑,&ldo;反正这棋子搁我这儿也是蒙尘,倒不如送给喜欢下棋之人,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你不是说之仪很喜欢下棋吗?那送给他正好。&rdo;
&ldo;不不不,太贵重,万一被他弄碎一颗岂不可惜?还是放在王府珍藏着吧!&rdo;
她曾听大哥说过,这幅棋子价值两万两,烫手啊!是以宁疏坚决不肯收,然而承誉却命陈序将棋子放在这儿,赶巧丫鬟来上菜,就没再提此事,两人开始用膳。
饭毕,饮了盏茶,两人又闲聊了会子,不意耽误她歇息,承誉准备回房,临走时,宁疏请他将棋子带走,行至门边的承誉抬指拨动着珠帘,微侧眸,轻叹声淹没在清脆的串珠碰撞声中,
&ldo;我一直没能将之仪带出来与你团聚,心下有愧,这才想送他一些好东西,权当是弥补。&rdo;
他不擅长表达一些真实的情感,只默默的为她安排着。既然他有这份心,那她就收下吧!至少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五月二十六这日,承誉有事要出府,陈序得随行,另派侍卫跟随宁疏出行。
依照闵霏霜的交代,宁疏不能一个人直接进凉风苑,肯定会被人拦下,她得先坐轿子去镇国公府,再跟随闵霏霜一道儿,扮作她的丫鬟,方能顺利进去,不被人怀疑。
在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下,宁疏终于得见弟弟。
彼时文之仪正在院中负着小手来回走着,认真的背着书。听到有人唤他,便知是闵姐姐,这位姐姐时常来看望他,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相熟,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回首的瞬间,朝思暮想之人居然映入他眼帘!
&ldo;姐&rdo;字尚未喊出口,就见闵霏霜以手挡唇,示意他千万不要乱说话。
领会到闵姐姐的眼神,文之仪恍然大悟,十分配合的住了嘴,暂时不敢跟自家姐姐说话,只干咳一声,镇定的走向闵霏霜,规规矩矩地唤了声闵姐姐。
即使如此,他的目光也故作无意的落在他姐姐面上,甭提有多惊喜。
闵霏霜招呼着大家进屋说话,待将丫鬟遣出去,关上房门之后,众人才算舒了口气,无需再压抑着,
&ldo;现下已无外人,你们姐弟二人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再无顾忌。&rdo;
一见到家姐,文之仪面上的笑容才有舒展的机会,&ldo;姐姐,我好想你呀!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是不是一直在忙着做活儿?有没有受苦啊?&rdo;
一说起这个,宁疏愧疚丛生,又不敢跟弟弟说实话,不敢说自个儿放弃了与他相聚的机会,更不敢提赵令州威胁她一事,大人之间的恩怨太过复杂,她实不愿弟弟掺和进去,知道得越少,他的负担才能轻一些,遂编了个借口,半真半假道:
&ldo;我现在不在宫里,被皇上指派到安王府去了,在那儿做婢女,那王府自是不能随意出入,我也就不得空来见你,你可千万别怪姐姐,以后我会尽量多来几趟。&rdo;
他虽想念姐姐,却也十分体谅姐姐的难处,&ldo;无妨,我都懂得,你虽然没能亲自过来,但心里还是念着我的,还悄悄给我送衣裳,喏,我一直穿着呢!可喜欢了,姐姐做的衣裳就是穿着舒坦!&rdo;
这孩子惯会安慰人,怕她心里难受就一直笑面以对,弟弟这般懂事,宁疏欣慰之余又觉心酸,不自觉的眼眶发红。
闵霏霜瞧着都觉伤感,忙打岔道:&ldo;今日可是之仪的生辰,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提那些扫兴的话,来看看我们给你备的什么贺礼。&rdo;
是啊!难得见面,哭哭啼啼的不吉利,文宁疏忍下酸涩,换上笑颜,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机会。
闵霏霜给他准备的是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单那方刻着竹林的端砚就十分珍贵,文宁疏则拿出承誉帮她准备的那套和田玉的棋子。闵霏霜对棋子的材质并不了解,也就没太在意,只当那是普通的棋子,但文之仪时常下棋,只一眼便能瞧出这棋子非同一般,摸在手里冰凉细滑,没一会儿就被指腹暖热,再仔细一看,这白子质地莹润如膏脂,莫非……
脑海中蹦出某个猜测之后,他又觉得不太可能,疑惑的文之仪向姐姐求证,&ldo;这该不会是……和田玉的棋子吧?&rdo;
文宁疏尚未来得及答话,忽闻外头有动静,仔细一听,声音有一丝耳熟,似乎是……赵令州!
他今日怎会来此?文宁疏疑惑地望向闵霏霜,闵霏霜也是一脸诧异,摆手连连,小声澄清,
&ldo;不是我请他来的,我晓得你俩不对付,怎么可能故意将他叫来呢?&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万两银子折合人民币约四百万,承誉你可以啊!追姑娘的方式就是给小舅子砸钱!
第47章赵令州会答应放人吗?
话音才落,赵令州已然进得门来,原本眉目温和的少年被阴郁笼罩,周身陡然多了几分冷冽的气息。瞧见文宁疏的那一刻,他的神情明显愣怔,宁疏由此断定,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眼看着他神情凝重,拢起的眉峰被忿然缭绕,一直紧盯着文宁疏,闵霏霜还以为他生气了,赶忙上前小声解释,将责任一力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