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称呼白聿熙的,就算是他们几个也只能在白聿熙心情不错的时候如此叫他,而芙香刚才却一口一个三哥的喊着,这能让唐墨不惊讶么。
&ldo;是我准了她这样叫的,怎么?&rdo;没想唐墨的一番话没惹到芙香,倒是惹到了白聿熙。
&ldo;没、没什么!&rdo;唐墨见状连连摆手,&ldo;这不我想着夫人都唤白少一声三哥,便是也唤我们一声哥哥听听,也显得彼此不生疏不是。&rdo;他讪讪一笑,懂的以退为进。
&ldo;那自然好,平白无故的多了那么多有能耐的哥哥,芙香以后在晁新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了。&rdo;她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唐墨的性子慡朗她也喜欢,如此顺水推舟的人情芙香没理由不接的。
只是她这一番话说完却没有发现,白聿熙望着她的眼神变的柔软而又深沉了几分。
自那日之后,霍衍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再也未见他借酒消愁过,人前人后还是那个翩翩而立玉树临风的霍少。
因为来年无立春,就是俗称的寡妇年,而大央国又素来有隆冬不嫁的习俗,所以侯府与霍府一商量,便是很快将叶湘兰和霍衍的婚期给定了下来。如此一来,两家人都安了心,只要着手筹备喜宴即可,省的夜长梦多的又突生事端。
&ldo;姑娘,婚期定下来了。&rdo;这日,霍老爷刚走,侯爷便回了屋子将选定的日子告诉了大太太,偏巧被银铃听见了两人对话,便急急的跑回了小院中将这事儿告诉了叶湘兰。
&ldo;定了?&rdo;叶湘兰正在收尾手中的那幅戏水鸳鸯,听了这话不禁有些诧异。
&ldo;是啊,侯爷说和霍老爷商定的日子是十月十五。&rdo;
叶湘兰手中的绣针落布,穿的不是线,而是扎到了自己的指腹。
&ldo;呀,姑娘怎的这么不小心!&rdo;银铃见状连忙抽掉了叶湘兰手中的绣架,然后又用帕子按住了她出血的食指,&ldo;这绣花针多细啊,姑娘也不仔细着些,十指连心,有姑娘疼的了。&rdo;
&ldo;没的这么娇贵。&rdo;叶湘兰倒是不以为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忐忑不安的问道,&ldo;你如何得知日子定在十月十五的?&rdo;
&ldo;之前我去给秀丫送东西,路过主屋遇着ju香姐姐,她拉着我聊了会儿天,我正要回来的时候路过老爷夫人的房间,窗子开着呢,我走慢了几步就听见了。&rdo;银铃一五一十的说道。
&ldo;这么说,是定了……&rdo;
&ldo;应该是吧,听夫人的口气好像也是很欢喜的样子。&rdo;银铃叹了口气,&ldo;姑娘,这也是躲不过的,来年无立春,隆冬又不宜嫁娶,若不是秋天把这亲给成了,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rdo;
&ldo;是啊,早嫁早了不是。&rdo;事到如今,叶湘兰才真的死了心。唯一愿求,霍衍能成为她的良人,此生举案齐眉相濡以沫,长长久久相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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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成亲的日子一定,侯府和霍家就大张旗鼓的忙碌开了。眼下已经是八月末了,离十月十五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了。而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成亲之事自然不能简单操持,一定要撑足了颜面才能让人满意,因此要筹备的东西就更多了。
而大太太也亦如之前说的那般风风光光的给叶湘兰准备了一份嫁妆。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样样齐全,什么衣裤鞋履一律新做,细软物件样样精致体面,让叶湘兰直到出嫁前才体会了一次当侯府大姑娘的感觉。
可望着那满目所及的红,叶湘兰却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倒是大太太,每日早晨傍晚的都会过来她这里瞧瞧看看,太过殷切的嘘寒问暖让叶湘兰顿时心生厌恶。
她知道现在自己在这侯府也算得上是个娇贵的人了,所以这般被大太太重视了日后,她索性谎称不舒服,闭门回了一切探望,如此一来也落了个清净。
&ldo;姑娘,这不好吧。&rdo;银铃看在眼里,虽觉不妥,却也拗不过叶湘兰。
&ldo;没事,我现在只要人不跑,不论做什么大太太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只是佯装微恙闭门谢客而已。&rdo;
&ldo;大太太早上还打发人送了一支千年野参来呢。&rdo;银铃在一边回禀道。
&ldo;千年野参?&rdo;叶湘兰冷笑了一声,&ldo;你瞧见了,如今我何等金贵,稍微一个不舒服,大太太连千年野参这等贵重的东西都巴巴的往我屋子里塞!&rdo;
这侯府的人太现实,叶宝盈自己闯下的祸凭什么要让她去善后?可偏偏她这一不情不愿的善后倒让自己这个数十年来门庭冷清的小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其中的人情冷暖,她亲眼所见,就更是令人心灰意冷了。
正这般闷闷的想着,屋子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叶湘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守门的小丫头喏喏的喊道,&ldo;四姑娘,我们姑娘不舒服,人已经躺下了。&rdo;
&ldo;我来给姐姐送东西的,你区区一个小丫头也赶挡我的道,真是没教养。&rdo;紧接着,里屋的门帘被人用力一掀,叶宝盈就出现在了叶湘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