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大阿哥胤祚显得有些不紧不慢,虽是轻骑,却让萨布素清军带足三天口粮,背在身上。
为老将军复仇心切的四虎之一刘黑塔大惑不解:“殿下,这军粮自然有中军之后运至,现在我们赶至战场才是要务啊!”
胤祚解释道:“昭莫多是一片河滩地,左山右河,二者之间只有一条小路,大军过去施展不开,既然镶黄旗已经去了,我们便不用着急,叫将士们带上口粮,西路军将士肯定已经断粮许久了,一是战胜之后可以给袍泽分些……”
刘黑塔还在伸长耳朵,准备听第二点,谁料胤祚只是一笑,居然不讲了……
他虽报仇心切,但胤祚才是这一千萨布素亲军主帅,故只能听命。
等全军准备好了干粮出发,已经比镶黄旗晚了一个时辰了。
康熙站在御帐门口,眺望在营中点起火把缓缓而行的一千轻骑,面上并无任何表情。
两个皇子侍立一旁,四阿哥面容平静,五阿哥却有些愤愤嘀咕道:“军情紧急,六弟却拖拖拉拉,实在不像个带兵的样子。”
康熙和四阿哥都没有接话。
可能五阿哥自己也忘了,在海兰江畔,是谁领着千余兵马大破张希载的万余朝军;是谁与葛尔丹一战,凭五千齐齐哈尔军于绝境中突围,又是谁让所向披靡的寒铁怯薛折戟沉沙。
大阿哥的军报上只有双方的死伤,几个冰冷冷的数字,但在御帐的高地上却一目了然,右翼齐齐哈尔军撤退的路上,蒙古人的尸体明显比其他地方厚上一层。
营中一千轻骑的火龙缓缓流动,到营门口时突然止住,片刻后一声低沉的骏马长嘶,一匹漆黑如缎的骏马驮着一个娇小身影,闯入火龙之中。
一千轻骑,这才齐齐飞奔出营。
此时,哪怕淡然如四阿哥也不由变了脸色,而五阿哥却还有些懵懵懂懂,那黑马很熟,但夜色下看不真切,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四阿哥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偷偷瞥了眼康熙脸色,但见康熙依旧不怒不喜,就越发觉得自己的六弟不是寻常皇子。
三天干粮对骑兵来说根本算不得多少负重,故行进速度基本不受影响。
彻夜奔驰之后,临近黎明时分,已经看的到那片河谷的入口,越是离得近,喊杀声就越是真切。
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鹫,阴冷的在战场上巡视。
走入河谷中,血腥掺在晨风中吹来,血气浓稠欲滴。
胤祚走到高处遥望战场,只听得喊杀震耳欲聋,河谷中,费扬古清军在一个小丘列阵,以火铳弓箭据守。
那个小丘是昭莫多咽喉,葛尔丹欲出河谷,就必将其攻下,故而蒙古勇士拼死猛攻,一波波的葬身在小丘下,如一排排撞向礁石的惊涛骇浪,粉身碎骨,轰轰烈烈。
与此同时,大阿哥也率镶黄旗大军在葛尔丹后军猛攻,将蒙古人的军阵搅的天翻地覆。
镶黄旗不愧上三旗之首,大阿哥丝毫不惜马力的狂奔一夜,再一交战不禁未露疲态,反而愈战愈勇。
哪怕是只听过几段书的火头兵都能看出来,此时葛尔丹身处绝境,又腹背受敌,全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