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边不要留下任何有关她的东西,那样我就能真的忘记她了……
祁连山外的风雪寒彻心扉,灰暗的天空似乎从未明亮过。这块贫瘠的大地,我要试图养活我的国民,试图壮大我的军队,然后等待下一次峥嵘战场的相见。
我裹着厚厚的大氅,踩着积雪从山脚下经过。一脚一脚走得很缓慢,身子尽量挺得笔直,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一如我当初在梁宫中保护那人时的模样。
此后千年万年,沧海桑田,我也永远是这般的姿态,无论她还记不记得,无论我是否已经忘记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集在专栏里,明天就解锁,这里就不做链接了,届时大家自行穿越过去哈xd
昨天有几个妹纸说要给长评来着,我都看到鸟,不能耍赖哟,泡茶等,哦嚯嚯嚯=__,=
☆、刘绪≈昭宁(上)
崇安元年秋
昭宁(一):
▽
我记得那日是重阳节,我与那人相约了一起去登高。江南多丘陵,高山不多,只有金陵城附近的东山尚算是座山,我们便约了在那里见面。
那日我也不知从何处来了兴致,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个时辰出门。奈何母亲怪我装扮不得体,又把我推回房去梳妆打扮,这才拖了一会儿。
我也明白她的心思,都这般年纪了,早些与那人定下来,便把婚事办了,也能了却她与父王的一桩心事。
我自己是无所谓的,虽然跟他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说来他待我也倒不错,便就这么定了也不是不可以……
牡丹团面的襦裙,镶金嵌玉的珠钗,我头一次这般盛装打扮,在镜前扭捏了许久才好意思出门。也不知他可会觉得古怪,以前他总说喜欢我平常模样的。
因为道路难行,我照旧骑了马,不过又因着装之故,速度比以前慢了许多。
远远的,还没到东山脚下,有辆马车停在路当中,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只好下马,绕去前面一看,竟不见车夫。
奇怪,难道没人?
这道路不宽,被这车一挡,我的马便过不去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步行过去,忽然听见车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顿时又止住了步子。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莺莺燕燕的像是呜咽,我有些诧异,料想莫非出了什么事,刚想近前查看,手尚未触到车帘,忽而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顿时如遭雷击。
他在里面谑笑道:&ldo;不愧是艳绝天下的花魁,这般妖媚,真快叫本公子把持不住了……&rdo;
女子带着喘息回答,声音软的像蜜糖:&ldo;爷喜欢就行,不过奴家真的得走了,前面不远就是东山了,若是被郡主发现了,还不把奴家给拆了。&rdo;
&ldo;诶怕什么?若不是我爹指望着摄政王那点儿威望,我才懒得理会她,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死人脸,看着就丧气,还是你好,嘿嘿……&rdo;
他似乎又去逗弄了那女子,惹得她一阵娇笑,却似一阵钉子,穿过帘子密密麻麻地没入我身上,一阵锥心蚀骨的疼痛。
难怪没有车夫,被他支走了吧。看这模样,竟是一路从妓院出来,慌忙之下来赴约的。
之前听哥哥说起说他为人品行不端,但父王派人去查时,他俱是规规矩矩的表现,未尝有出格的行径,不想今日我早来了几个时辰便撞见了这幕……
我已忘了动弹,只是怔怔地站在车外,车内香艳旖旎,那个曾经与我相关的男子,即使此时此刻也不断地说着让我难堪的话:&ldo;若她不是郡主,这副沉闷的秉性,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rdo;
原来我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是个郡主的身份,之前他所谓的喜欢我,都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我心中怒火骤起,从袖中摸出鞭子,一鞭劈开了帘子。大概是我换了装束,车内衣不蔽体的两人见到我一时都没恍过神来,片刻后那人才慌忙披衣给我磕头,满口声称是旁边的女子引诱他。一边的女子早已吓得泣不成声,只敢缩在角落,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ldo;给我滚!&rdo;
我心中有许多气愤之言想说,但到了这一步,竟然只是这么一句。
滚,从我的眼前消失,永远也别再出现……
昭宁(二):
▽
本以为此事就这般过去了,但没想到当晚他又跑去了我家中,与他父亲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原谅他。
父王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不敢惊动他老人家,只一个劲地求我。恰好节庆,父母携手出门去了。哥哥又身在京城,家中除了仆人,只我一个当家做主的。我也不想闹得被父母知晓,从而引得他们动怒伤身,便想尽早打发了他们离开。奈何这对父子委实难缠,怎么说也不走。
我心中气闷非常,命人把他们赶了出去,自己待在书房里踱步,最后便想找个地方出去走走,避开这些烦人之事。
彼时我只想去个远地方,看了一圈,手指便停在了西域地界。正要继续研究下去,忽而仆人来报说那对父子始终跪在门前不走,偏要求我原谅。
我怒火中烧,快步走到大门,对那人道:&ldo;你若不走,便休怪我派人上告到朝廷,请陛下做主!&rdo;
那人听我搬出皇家身份,越发慌乱,他父亲也在旁对他破口大骂,骂完了又来对我赔笑脸,看的我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