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晔这个举办人的名字每天都出现在报纸上,用铅字印着,要多有面子多有面子。
她回了一趟娘家,还看到她娘拿着一张报纸,逢人就炫耀,“看到这报纸上写着的这两个字了吗?你不识字啊,没关系,我告诉你,这个是我女婿的名字,叫齐晔,好听吧?我女婿可厉害了,现在生意很大,挣老多钱了。”
“……还在县城开展销会呢,听说他一个人就开展销会,里头摆的都是他卖的,好多人都等着去买他的亚麻布呢!”
“……想要我女婿给你也留一两块亚麻布?好说好说,你去展销会上,报我女儿江茉的名字就好了,他肯定会给你面子的,说不定还免费送你呢!”
江桃看到自家亲娘这模样,简直气得浑身颤抖。
她冲过去,把刘菊香手里的报纸一抢,直接扔到了火炉子里,颤声骂道“娘!你这是干嘛呢?!这报纸谁给你的?齐晔他是你女婿吗?江茉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齐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菊香现在见到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也很是不高兴。
辛辛苦苦为她算计,让她嫁到了城里,还生了那么个大胖小子,谁知她还是不讨婆家欢喜,都嫁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贴补贴补她弟弟,回家提的东西一次不如一次,真是越想越糟心。
而且当女儿的,居然都管到娘头上来了,刘菊香也呛声道“我倒是想让齐晔是我亲女婿呢!人家多争气啊!都能开这么大的展销会了!你家聂士忠呢?也就一个被部队开除还打老婆的畜生!他开个饭馆挣到钱了吗?还不是和人合伙开的,一分钱都没往你这儿拿呢!”
江桃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拳头捏得死紧,指甲已经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
她觉得最扎心的,就是自己的亲人都不向着自己,还一句句话刀子似的,往她心口插。
她还能说什么?聂士忠其实开饭馆肯定是挣了钱的,但那都是他的钱,他不会给她一分。
明明她是的女主,世界的中心,为什么发展的轨迹就越发偏离了呢?
回到聂家,江桃的儿子又在闹着不肯吃饭,婆婆苦口婆心地哄了一会儿,看到江桃回来,就开始朝江桃发脾气。
“你瞧瞧你带的什么好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聂家这是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连累我家士忠被开除了工作,现在还坏了我聂家的种!”婆婆把碗塞到江桃手里,“你喂你儿子去!”
江桃本来回家心情就烦,现在被婆婆这么一凶,头顶的乌云仿佛笼罩得更大更黑。
而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关心她的,刚刚被她婆婆的大嗓门吓到,这会儿已经满脸鼻涕眼泪地哭起来。
“哭什么哭!”江桃瞪他,没想到儿子却哭哭啼啼更厉害了,她只能蹲下来,狠狠掐了儿子一把,“谁让你哭的,好好吃饭!”
儿子却哭得更大声,哇哇乱叫,“奶奶!她打我!她打我!”
江桃婆婆拿着鸡毛掸子冲出来,往江桃身上抽,“谁让你打我孙子的?我让你喂他好好吃饭!没让你打他!”
江桃婆婆对孙子是又气又爱,却舍不得打一下,但那鸡毛掸子抽在江桃身上,却是毫不留手,半点不带心疼的。
抽得江桃缩成一团,大声求饶说“婆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打他了!”
江桃婆婆这才收手,冷哼一声,把快冷了的碗塞到江桃手上,“去热一下,把我孙子喂得饱饱的,不然我饶不了你!”
江桃神色发僵地去到厨房里,痛苦地阖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她的日子,为什么会糟糕成这个样子。
聂士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她每天都在恶毒的婆婆和难搞的儿子之间斡旋,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紧紧捏着拳头,等几天,她一定、一定要去亚麻布的展销会看看。
她就不信,江茉和齐晔的展销会正有那么好。
她绝对不能容许,江茉活得幸福快乐,赚得风生水起。
她要让江茉和她一样,坠落在黑暗深渊!
转眼,就到了亚麻布展销会的这天。
江茉和齐晔提前一天就来了县城,除了他俩,还有王春华和王春分都带着两个媳妇儿过来帮忙。
罗苹还在守店,所以没过来,宋秋来了,范大山却说家里有活儿,也没过来。
李解放也听说了这事儿,还带着匡霞过来,说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