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满是惶恐,愈发把寿王抱紧,颤颤巍巍地哭着解释:&ldo;我和父皇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十八郎‐‐被铃儿制止了,我和父皇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你去问铃儿,铃儿都知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rdo;
王纁儿扯着寿王的衣袖,不顾满地瓷器的碎片,直直跪在寿王身前,哀求地望着他:&ldo;十八郎,不要说这样的话,求求你相信我,求求你,我知错了。我错了。&rdo;
眼看王纁儿跪在他面前,眼看地上那些碎瓷扎进她膝盖,寿王身子一颤,下意识就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谁知王纁儿死死跪在那里不肯起身,只是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满目哀伤和请求。
&ldo;你……&rdo;寿王眼中一烫,便也那么泪眼朦胧望着王纁儿。
&ldo;十八郎……你别不要我……求求你……&rdo;王纁儿头上钗环滑落,一头秀发零乱,说不出的狼狈和凄艳,她胆怯地拽紧寿王的衣袖,执意不肯松手。
&ldo;呵&rdo;,寿王发出一声轻笑,眼角有泪水滑落,他的手用力揪着他的心口,艰难地吐出一句:&ldo;心痛得快要死了。&rdo;
母亲,母亲,你让儿臣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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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銮铃一个人吃的,李墨兮不知哪里去了,从他那么直直出去之后,便不在思玄殿了。而李蕙也不在。木媌见銮铃问,便小心翼翼道:&ldo;蕙皇子被王爷送到了拂风殿,由萧公子照看着,王爷现下怕是接他去了,王妃先吃吧。&rdo;
把李蕙送到拂风殿,他料到他们今晚要吵架吗?銮铃食不甘味,吃了几口便草草站起身。
她信步走出思玄殿,往菊花台上走来,谁也不敢拦着,竹凊和风冽便只能不做声地跟在一旁。不过几日,菊花已谢,这菊花台上收拾的干净利落,没有别的花木,只是一处清凉的高台,站在此处,遥远望见天幕深沉,疏星寥落。
却是銮铃脚步一顿。菊花台边上正站着一个寂寥的背影,月光下,青衫飘飞,像是一个不小心就要翻下这高台,坠入幽深的太息池似的。她心头一惊,顾不得多想,便跑过去,一把抓住寿王的胳膊:&ldo;你要干什么?&rdo;
寿王见是銮铃,便没有执意把手臂收回,反而望着那静寂的太息池水,幽幽吐出一个笑:&ldo;你以为我要做什么?&rdo;
&ldo;……你别想太多,纁儿她是清白的!&rdo;銮铃不管,硬是拉着寿王从那菊花台边上退开两步。寿王也没反抗,他深深吸口气,夜色寒凉,他还是浑身无力,他喃喃自语:&ldo;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母亲和纁儿怎么办?&rdo;
见寿王一脸痛心绝望的惨淡,銮铃也痛到骨子里,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心慌意乱地劝解:&ldo;你说的对,要是你死了,纁儿怎么办?她也不可能活下去的!……这事不怪你,怪只怪……怪只怪老天‐‐&rdo;
一个是他的父皇,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銮铃嘴上虽劝,心里也明白寿王此刻定然痛苦极了。
寿王无言地听着銮铃善意的话,原本沉暗的眼眸落在銮铃满是担忧的脸上,忽而静静化开,有了一丝丝柔软。寂寂月色,水天广阔,她的关切却仿佛温暖春风,让这深秋之夜有了一丝暖。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其实……
寿王眉峰一凝,忽而开口:&ldo;是我对不住你。&rdo;
銮铃不解。寿王叹息一声,想到他母亲,他便难以言语。然而,他终究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