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突然而然地吻住銮铃,大大出乎李墨兮意料。
作为相敬如宾的朋友,他对她的关心已经够多了,此刻,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身子一僵,呼吸在刹那停住,他惊讶地望着眼前这样瞪得要滴出水来的眼睛,说不出的窘迫紧张尴尬。他本能觉得他应该放开,然而他不想。
虽然只是唇上这一点轻软的碰触。他反而想抱住她,急切地渴望能随着唇上这一丝甘美的柔软探寻下去,看看这柔软之后,到底是怎么样的风景。他脑子里那些春宫图中旖旎的情形,原本随着担忧銮铃一时忘记的记忆,此刻尽数浮现脑海,现在眼前。
这些绮思遐想逼得他走投无路,只想,只想用力把眼前这人抱紧在怀中,只想和她行那春宫图上所书所画之事,只想让她真真切切完完整整是他的。不只是一个空头王妃。
要或者不要?李墨兮心中天人交战,垂在身侧的手拳紧,因为用力,憋得他整个人都轻轻颤抖。
要?为何?
不要?为何?
疯了,疯了,他觉得他像是将要燃烧的火焰,想要燃烧,却不知能也不能。他觉得他整个人在刹那间要爆裂开,碎成齑粉。然而此刻,即便是灰飞烟灭,他也只想抱紧她。
忍?不忍?
她是他的王妃!她是他的妻子!
他心内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喊,振聋发聩。他心下模糊的一清,是啊,她是他的妻子,理所应当便该是他的人。他垂在身侧的手终于缓慢而忐忑的,珍重而欣喜的伸向銮铃,想揽住她纤柔的腰肢,把她拥进他怀中。
銮铃神思混乱地也把手伸向他,就在两个人要互相拥住的时候,銮铃陡然看清李墨兮眼中深重深刻的挣扎犹豫。犹若一利锋刃划过长空,劈开靡艳的氛围一扫而尽,銮铃心下一片冰冷。
数九寒天白雪纷飞,她的泪在刹那间就要落下。銮铃猛然后退一步,转身向书案前走去。李墨兮也陡然清醒,刚刚抬起的手倏地垂到身侧,又站得笔挺而冷定了。
&ldo;你不必勉强自己。不必勉强自己为了让我有个孩子就这样做。&rdo;銮铃微微笑着,掩住面上凄然,又淡淡道:&ldo;你把我当朋友,你想让我高兴点儿,我很感激。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伤心。&rdo;
她说罢,抬步蓦然出了寝殿。院子里月黑风高,适宜独自伤心,她想一个人谁都没有的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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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气变凉,九月多了,天幕下飘着清冷的雨丝,细弱如雾,在院子里轻轻团拢又散开,飘然如梦。又轻薄如纱,罩在花木上,罩在涟涟水上,时而被风掀起,时而无风了便又柔柔飘落。
然,无边丝雨细如愁,銮铃仍窝在思玄殿中。薛恬来看过她几次,怀中的李蕙倒是和銮铃混熟了。
&ldo;美美,美美……&rdo;
李蕙见了銮铃只叫&ldo;美美&rdo;,左一个&ldo;美美&rdo;,右一个&ldo;美美&rdo;,既是让銮铃抱他,又是让銮铃陪他玩儿的意思。薛恬对銮铃倒似没什么成见,见銮铃和李蕙卿卿我我,都含笑放任了。太子妃都如此,其他丫头们便也不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