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就饶了林素一条性命吧,他们会怎么样,听天由命吧,谁让自己就这一个孙儿呢。
他细心地擦去毒蛇额头的汗水,小心地包扎了他的伤口,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想到权景同离开时的目光,不屑的,轻蔑的。
他攥紧自己的拳头,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杀了他,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瓢泼的大雨哗啦啦的下着,林素站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一簇花丛,朦胧的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见娇艳的花朵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拍打进污水里,一次又一次。
终于,花瓣四散,一片片的漂浮在水的上方,随着大雨的冲刷,慢慢的飘到了林素的脚边,他低头看了看,忽然一件衣服落在自己的肩头。
权景同笑道:&ldo;别着了凉,还是挺冷的。&rdo;说着便拉着林素往里面走,冰凉的雨丝随风飘落在林素的脸颊上,只听见权景同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说道:&ldo;左使受伤了。&rdo;
林素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权景同拉着他坐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ldo;你不去看看他?&rdo;
林素笑了一声,很是疑惑的问道:&ldo;我为什么要去看他?&rdo;
权景同这时候才笑了起来,他看了看面前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糕点,他拿起来咬了一口又皱眉放下,道:&ldo;还是你做的好吃。&rdo;
林素看了看桌上精致的点心笑道:&ldo;你要是喜欢我再去做。&rdo;
&ldo;不用了,这种粗活还是交给下人们吧。&rdo;这边说着,有属下来报,&ldo;宫主,木老到了。&rdo;
权景同唇边的笑意淡了很多,瞬间就冷了一张脸,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出冰冷的光,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素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向往张望,不多时木老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出现在了门口。
木老的目光悄无痕迹的在林素身上转了一圈,林素的右手食指小幅度的晃了晃,示意他安心。
木老才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将雨伞交给身后的随从,慢慢的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ldo;左使怎么样了?&rdo;权景同抬眸看了他一眼。
&ldo;无妨,只是一点小伤。&rdo;
&ldo;哦?&rdo;权景同深感兴趣的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须,状似不经意的问道:&ldo;木老有没有家人啊。&rdo;
&ldo;回禀宫主,属下家人全都去世了,孤家寡人一个。&rdo;木老垂着身子恭敬地说道。心里却在暗暗思量,权景同问这话是何意,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权景同接下去说道:&ldo;今日木老对于左使很是紧张啊。&rdo;
木老的身体垂的更低了,他说道:&ldo;这不是为了宫主的大业吗?&rdo;
&ldo;哦?&rdo;权景同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木老直起身体直视着权景同,笑道:&ldo;左使是宫主的左膀右臂,此战左使出力不小,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一大损失。&rdo;
权景同打量他半晌,见他眸光坦然,才笑道:&ldo;木老说的是啊,这一战左使可是出了不少力呢。&rdo;木老恭敬的行了一礼。&ldo;什么时候能够解决中原的那些人,我还想去看祭祀呢。&rdo;林素慵慵懒懒的声音传过来,木老地视线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林素勾唇笑道:&ldo;木老前辈,左使的伤既然无大碍,还是快些解决了山下的那些废物才好,免得夜长梦多。&rdo;权景同哈哈大笑,道:&ldo;素儿说的是,木老,还请你多多费心了。&rdo;
&ldo;是。&rdo;
&ldo;行了,天也不早了,木老还是回去休息吧。&rdo;林素说着站了起来,裹紧身上的衣服往里间走去。
云宅。
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云|推开窗子,远方的天空,一道闪电撕裂长空,将四周映照的惨白。雨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云|皱眉抚上心口,总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
外面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他霍然转身推开了大门,来人连雨衣也没有穿,浑身上下都在滴着冰冷的雨水。
&ldo;何事如此惊慌?&rdo;他问道。
&ldo;启禀盟主,程前辈和萧前辈他们&rdo;来人支支吾吾,一张脸白的吓人,甚至还在发着抖。
&ldo;你说什么?恒之和程前辈怎么了?&rdo;云|一惊,问道。
&ldo;您请随我来。&rdo;那随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速的转身离开。云|快步跟了上去,连伞都忘了拿,他此时心神不宁,并没有留意,偌大的宅院中,守卫们的视线满含杀意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匆忙的跟着那随从赶到后院,凉亭的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两个人,四周点满了火把,火光被风吹的四处抖动。
&ldo;这?&rdo;他心神剧震,快速的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地面上躺着的两个人叫道:&ldo;这是谁干的?&rdo;
没有人回答他,守卫安静的站在一边,低着脑袋。
云|的目光扫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萧恒之,他此时身受重伤,胸口微微起伏,而另一个人,面容被砍的乱七八糟,看身形和衣着确是程刚无疑。
程刚的胸口一片死寂,云|蹲蹲下来身来,用手抚上程刚的尸体,一片冰冷。他扒开尸体的衣物,眸光一顿,顷刻间坐在了地上,&ldo;这怎么可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