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见这厮不要命的扑过来猛砍两刀,连忙短剑回挡,只觉得这厮力量突然变得大了一倍,而这蟊贼也不趁此机会连攻,竟然转身就逃,其他两个也是一样猛攻两招便跳往路边,连滚带爬的跑了,姜承也不追赶,暮菖兰和谢沧行见姜承没追,便也没动。这蟊贼似乎对地形特别熟悉,转眼就消失在视线内。
夏侯瑾轩见状,道:“姜兄,不用去追那些逃走的山贼吗?”
姜承回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不可冒险追击,以免中了埋伏。等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我会禀告家师,他定会派人来此解决匪患。”
谢沧行随即附和道:“没错,切地地形复杂,咱们又不熟悉,山贼却对这里了如指掌,一转眼就没影了。这山贼很奇怪,刀法一般,力气倒蛮大。”
夏侯瑾轩有些沮丧的道:“唉,看来只好等欧阳盟主派人来才能解决此处祸患了。”
海富贵是第一次见江湖人士的打斗,刚才打斗场面之激烈,尤其是那蟊贼拼死逃出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让他第一次有了一股危机感。此时正在发呆呢。
暮菖兰见了他这样子,以为是吓傻了,不由嘟噜了一句:“废物!诱引山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脸的鄙视。
海富贵也不辩解,只是尴尬一笑,低着头。毕竟刚刚自己这个诱饵勾引的不成功,不然就不会放跑了山贼。
瑕姑娘见了海富贵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道:“好了,暮姐姐,刚刚海公子差点成功了,只是这山贼过于狡猾,也不能全怪海公子。”
夏侯瑾轩也道:“是啊,海兄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比我当初好多了。”说完自嘲一笑,又挠了挠头。
谢沧行道:“嗯,我倒是觉得海公子不错,尤其是开场,哼着小曲出来。呵呵,看不出来,海公子演戏本领不错啊。”说罢,向海富贵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倒让海富贵有点不好意思了。
姜承道:“好了,先前看看那对年老夫妇吧。”
这对年老夫妇似乎并未受到多大惊吓,或许是老人家心态平和,本以为夫妻俩要遭难了,没想到死里逃生,千恩万谢场面就不多言。年老夫妇俩经过此事后,便回头去走官道了。
遇上这几个山贼只是路途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稍作整理便接着上路了。
但是对海富贵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现在终于发现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了。尤其是前面这些人,刚和山贼进行了一场殊死拼斗,现在竟然跟没事一样,不是他们心里素质好,而是他们司空见惯了,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海富贵快走两步和夏侯瑾轩并齐问道:“夏侯少主,先前你用的是什么招数?飞个纸片过去就能着火?太神奇了!”
夏侯瑾轩解释道:“这个是符咒术,运用五灵之力将事先制作好的符咒激发出去,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小时候,二叔见我不喜欢舞刀弄枪,就给我找了一些法术书来修炼,说学会之后,多少也可以自保。唉……”说到这里夏侯瑾轩一阵黯然神伤:“只不过二叔十多年前染了大病,至今都未痊愈,时不时的发作。”
海富贵心中一思量:“看来这个便是法术了。刚才夏侯少主施展的时候极其轻松自如,不知道我能不能学的会?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传绝学,自己一个外人只怕不便相求。”海富贵暂时先把这事情记在心里。不过他二叔得个病,以夏侯家的财力物力治了十多年都没好,看了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怎么样啊。自己得锻炼身体了,免得得个感冒就嗝屁了那就悲催了。
这千峰岭的路实在是难走,海富贵又没练过武,仅管姜承四人已经是放慢了速度,但是海富贵还是有点跟不上。海富贵见到作为书生的夏侯瑾轩,竟然走的比自己还快,心中不由气结,怎么说自己也是在船上海里长大的,比体力还不如一个文弱书生吗?
于是,也不要毕同和尹大有的帮扶,硬是死死的撑着,也不吭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还是头一次见到少帮主有这么大的毅力。前面四人倒是较为轻松。
自此后,路上倒也顺利,没看到有山贼出现。一整天都在山路上走,除了中间停下来喝了两次水,吃了些干粮。这一天可把海富贵累的够呛。
本来今天计划的行程是要穿过着千峰岭的,但是由于有海富贵这个拖油瓶,所以只走了一大半路程,天就已经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千峰岭内视线不好,不便走夜路,于是大家便找了个背风开阔之处,决定就地露宿一晚。明早天亮再赶路。
听到可以休息了,海富贵立马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毕同和尹大有跑了过来过来,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有些心疼的道:“少帮主,您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回知道这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了吧?”
海富贵没得力气回他,腿脚麻木疼痛,嘴里发出阵阵冷吸声。
要露宿野外,肯定是要生火的,夏侯瑾轩一行四人显然配合较为默契,各自去做分配的任务。暮菖兰路过海富贵身边时,见到他这副娇弱的模样,一脸厌恶之情,表露无疑。
海富贵哪里肯在女神面前失了面子,连忙推开他俩,严肃的道:“去……,你两就知道偷懒,赶快去帮忙,拾柴火也好啊!”
毕同和尹大有一脸委屈的走开。
片刻后,各自回来,一堆大火便升起,众人席地而坐。
本来计划今天是要穿越千峰岭在前头客栈住宿的,因此大家并未携带多的干粮,随身携带都已经吃完了,而此地,荒山野岭,除了石头就是沙土,连只老鼠都难以见到。此时大家都空着肚子。
熊熊大火,在夜空中摇曳,头顶朦胧月关。除了海富贵,都是习武之人,一顿不吃倒也无妨。至少夏侯瑾轩还有心情对着如此夜景吟诗:“啊,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谷静夜虫响,岩深青霭残……?”
诗作的不错,无奈这里都是些武人,不懂你的意境啊,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夏侯瑾轩一阵羞赧,便闭上了嘴。
两个女眷挨在一起,坐在另一头。暮菖兰凑到瑕姑娘耳边,轻声问道:“夏侯公子一路上都是这样吗?”
瑕姑娘会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一路上都是掉书袋。暮姐姐,不用理他,反正这里头就他一个人做这些没人懂的酸文。”
倒是海富贵夸了一句:“好诗,夏侯公子好文采。”
夏侯瑾轩道:“惭愧,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要说文采,昨晚在客栈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听到一篇辞藻华丽大作,字字珠玑。醒了却再也不记得,然而在下仍然觉得该文蹙金结绣、文章雅致、流水行云可谓是万古流芳之作。可惜醒来只记得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可惜!”原来昨晚夏侯瑾轩和海富贵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海富贵在背《洛神赋》的时候,夏侯瑾轩刚好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那么几句。
海富贵听了他这话,一时最快,便回了一句:“哦,你说的是《洛神赋》啊。”话一出口,便觉得糟了。
果然,夏侯瑾轩一听,喜道:“原来此文是《洛神赋》,没想到竟然出自海兄之手,海兄大才,瑾轩佩服。”
海富贵发愁了,要怎么去跟他去解释这件事呢?这事情,解释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只好再次厚一次脸皮了,道:“哪里,哪里,借用夏侯少主一句话,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