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曾走到床前,罗御医便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ldo;罗御医,您总算来了。&rdo;方才身着华服的女子正是勋国候府的侯爵夫人宋氏,她是九公子的生母,膝下只有苒华一子,向来疼爱他到了骨子里。
罗御医施了礼,对宋夫人沉声道:&ldo;吾现在为公子诊治,请夫人先回避。&rdo;
&ldo;好,有劳了。&rdo;宋夫人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屋子里点了灵犀木香薰,袅袅青烟萦绕。
九公子躺在床上微微抬了抬胳膊,轻声道:&ldo;你总算来了,快瞧瞧看我还有救不曾。&rdo;
&ldo;哼。&rdo;罗御医冷哼,探手摸九公子的脉象,边问道:&ldo;这次又为何动内力?&rdo;
&ldo;为了保命。&rdo;九公子轻笑。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动用内力,他却偏总遇上不得不使内力的情况,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回回伤及心脉,用罗御医的话说,总有一日他将气血逆流,暴毙而亡。
&ldo;需静养月余,我再开一副方子,叫人抓了药分三次煎,每日按时饮用,里头有几味药材难得,要派人去秋明斋取。&rdo;
罗御医叹息一声,他年近五旬,年岁和勋国候相同,初见九公子时,九公子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手里头握着银抢,鬓角上挂满汗珠,刚从后院习武归来,对着他行礼,乖巧的道:&ldo;罗伯伯好。&rdo;
那时候的他,与此刻缠绵病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罗御医摇摇头,帮九公子苒桦盖好被子,低声道:&ldo;从脉象上看,乃是旧伤复发,不算很严重,怎么虚弱到如此。&rdo;
说罢,双眉紧蹙,继续道:&ldo;这么多年试过的药方无数,竟然没有一个可根治你的伤。&rdo;
九公子缓缓摇头,似乎是困了,轻声道:&ldo;也许是这次伤了根本,唉。&rdo;
罗御医双眼微眯,看着九公子镇定自若的样子,唇边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凭他的医术,早就觉察出九公子是装病,他既然要装,自是有他的道理,罗御医不想干涉,站起来提好药匣子,慢悠悠道:&ldo;戏别演过了,过了不真。&rdo;
&ldo;……&rdo;
九公子摸了摸鼻子,目送着罗御医离开的背影。
日头渐渐西下,只余一抹残阳留在天边。温暖的余晖扑撒而下,为大地镀上金黄。
离清安顿好众侍卫,又被主母宋夫人召到跟前,详细说了这一路上的事情,只是很多事情他不能说,刻意隐去,比如在华墟林遇见宋穆秋一事。好在宋夫人更关心的是九公子的衣食住行,其他事情并未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