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像飘渺在空气中的一片锡箔纸。明天下午曼顿咖啡厅吗,到底有什么事?一时我感到好奇。
伸手修替我把门关上,我回过了神,想好要对他说的话霎那间都忘得一干二净,&ldo;修,你回来啦!&rdo;又是这句单调的话,现在的我只能一味地说着这样简单的话。
这次修没有回答我,径自走进了厨房,许久都没见他走出来,只听得一些炒菜的动静,闻得一股股十分诱人食欲的香味,萦绕鼻尖。
傍晚,晚霞落入九天,天边被晕染成一片温和的粉红色,时常飞过几只归巢的鸟雀,油画般美丽而风韵。
浴室里残留着我刚用过的玫瑰香波的味道,我偏爱这种味道的香波,淡淡的,却也让我心旷神怡。吹干头发,我走出浴室,一眼看见修换了身白色的衬衣,端坐在餐桌前的靠椅上,优雅地握着一杯醇色的红酒,自斟自饮。
我走到他身旁,想问问他关于那个自称是&ldo;道士,绯&rdo;的女人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认识她。
&ldo;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rdo;
修旋转着手中酒杯里的液体,不紧不慢地道:&ldo;认识,不止一次。&rdo;
&ldo;朋友?&rdo;
&ldo;哼。&rdo;他用有点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我,冷笑道:&ldo;雪,你认识我有段时间了吧,你看我需要朋友吗?&rdo;
被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不太愉快,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用力把我往他的腿上拽。眼角一片朦胧的雪白,我一个没站稳直直朝他腿上坐了下去,他把椅子往后移了移,我的头敲击在他的胸口。对比之下,我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嘴里喷涌而出,只不过拼命压抑着让自己看上去神色依然平静如初,而他却一脸莫测的诡笑,头枕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化。
不行,我要离开他,当时我只有这样一个想法。还没有说出口,被他抢先了一步,在我耳边,似乎很认真地说着:&ldo;迷惑了我就想逃吗?&rdo;
我很紧张,头也因此十分的晕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双唇轻轻嗫嚅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修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从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开始,他抬手一挥,刹那间所有的灯通通熄灭,硕大的客厅像被一大片黑幕无声地笼罩着一般,我想脱离他的手心,却什么也办不到。
再次清晰地看见修帅气的脸庞,在我差点魂飞魄散的时刻。眼前猛地一亮,餐桌上的白烛烛火窜动,烛火映入安放在餐桌上的红酒酒杯中,接着玻璃壁上出现了我片面的浮影,悬浮在血一般的酒液之中,若隐若现。
&ldo;雪,我爱你。&rdo;
修抱紧了我的身体,很温暖,这一刻,两行温热晶莹的液体湿润了我的脸庞,滋润了我脆弱的心灵与灵魂。
又是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梦……
&ldo;想救修吗?&rdo;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试图对我暗示什么?
&ldo;你是谁,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修到底怎么了?&rdo;
&ldo;你,爱他吗?&rdo;
&ldo;爱。&rdo;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ldo;那就握紧这颗珠子。&rdo;
四面悬空飘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冷静而温和。我醒来,和从前一样,客厅里那尊古老的立式时钟,沉闷地敲响了五下。
一天后的下午,晴天,飘零着细密的雨丝。
晴天下雨就说明了狐狸在嫁女儿,归隐深山的狐狸为了不让人类发现它们嫁女儿的踪迹,特地用妖力布置了这场晴天降雨的奇特现象。
我独自坐在&ldo;曼顿咖啡厅&rdo;靠窗的那个位置上,欣赏着&ldo;晴天降雨&rdo;的独特景象。飞溅起的雨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玲珑剔透,密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落地的彩虹。
&ldo;久等了。&rdo;
轻薄的女声把我从遐想中拉回现实,我面前的巨大玻璃反射出一个黑衣女人,还是那一身不变的黑色连衣纱裙,斜跨着一个黑色的包,风尘仆仆的样子。
&ldo;不久,坐吧。&rdo;我客气地说着。
&ldo;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关于修的吧?&rdo;看她坐稳后我问。
在服务员给她递上了杯咖啡的时候,她抬眼看着我,又是一阵轻薄妩媚的笑颜,&ldo;聪明,不过,修的事放到晚上雨停了再说,现在我要和你谈谈你个人的事。&rdo;
&ldo;我的事?&rdo;
&ldo;你最近会遇到一位故人。&rdo;
&ldo;故人?&rdo;不可能,我的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何来故人之说。
&ldo;是呀。&rdo;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其中的咖啡,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沉默,她注意到了我若有所思的目光,抬头对我又是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面造型很奇特的镜子。这面镜子我是见过的,就在昨天她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家里沙发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手里的这面镜子。真是很怪异的一面镜子,镜面是一个乾坤八卦阵的样子,圆形的表面,中间&ldo;s&rdo;形的曲线把镜面分割成黑白二色,但无论是黑是白,都能照出我的虚像。
今天,这个咖啡厅的人几乎少得可怜,就连服务员也时不时才能看到她露一下脸。绯用手翻转着这面七八寸大小的镜子,我注视着她手中的镜子。不一会儿,一道镜子的反光射入我的瞳孔,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镜中赫然反映出的并不是我的虚像,而是一个男人,很眼熟的一个男人,淡蓝色的衣服、深得泛黑的蓝色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眸。等等,他是……